下楼,径直走到了客厅。
“吃药。”他站到画框面前简短地说了句,转身去倒水。
若秋放下手中的浆糊碟,于鹰已经把药和水准备好了。
新药果然是水溶的。
若秋在心里小小地抗拒了一下,还是把药吞了下去。
于鹰没有再上楼,而是拿了本书坐到沙发上。
若秋看到他在看的是一本全英文的《诗学》,才刚开始看,没翻过几页。
若秋低下头,继续把麻纸的每个角抚平,直到裱纸的收尾工作全部结束,于鹰的书都没有再翻过一页。
湿润的纸张需要阴干,若秋坐在画框边上,抬头看向于鹰,于鹰恰巧也在看他,但只一秒,可能一秒都不到,于鹰的视线又挪回到书上。
“你喜欢戏剧方面的书?”若秋站起身,抻了下酸痛的腰。
“还行,就是这个译本不太对味。”于鹰终于翻了一页书。
若秋在他边上坐下,保持了一段距离,“大学时候电影系的学姐有推荐我看这本书,说里面有讲一些关于艺术的美学,但其实后面都在讲关于悲剧的定义,我看不太懂。”
“这只是本戏剧理论著作,理论的悲剧定义只是理论,谁也不知道现实中会发生什么让悲剧看起来更悲剧的事情。”于鹰把书合上了。
于鹰的话有些拗口,但不算难理解,若秋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他大概能感觉到于鹰已经看过这本书。
“之前在画材店的时候,我看到你很了解绘画材料,还以为你对画画很感兴趣。”想起当时自己的窘状,若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很了解……呃,艺术。”
他用了一个概括的词。
“你现在就知道了?”于鹰冷不丁地反问了一句。
“我猜的。”若秋望着他的眼睛。
“你什么都能猜。”于鹰很快接了一句。
若秋闭了闭眼,恨不得自己能嵌进沙发缝里,他知道于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在住院那个时候他脑子不清醒动手脱于鹰毛衣,那个时候他找了同样的借口。
于鹰没有继续提医院的事,他放下手中的书,脖子挨到沙发边缘,仰着头看向天花板的灯。
“周柠夕……我是说我妈,她如果能活到现在,应该是个艺术狂热分子。”他的气息稍有些不稳,但还是把话说完了。
若秋没想到于鹰会跟他说家里人的事情,一时间坐直了身子。
“小时候在英国那会儿,她总拉着我去跑各种画展,要不就是音乐剧舞台剧轮流看,明明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于鹰说着说着,声音就轻了下去,“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被她影响了。”
若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周柠夕在于鹰12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他不知道对于现在的于鹰来说,提起自己的母亲心情会如何。
“我……看过阿姨演的电影,《远方的青河》,她演了一位下乡知青。”若秋换了个轻松的语气。
“原来是那部。”于鹰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嘴角扬起了笑容,“她经常跟我说一些以前在片场的事,比如农场河里的鲫鱼很好吃之类的。”
若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于鹰好像很迷惑他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若秋笑完一阵又说:“阿姨是个可爱的人。”
于鹰有一瞬的愣神,但只是一瞬,他又迅速恢复了之前冷峻的样子。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