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住上别人。
那些杂役见了他纷纷起身行礼,神色慌乱。他从前在杂役房时,不少人都奉蔡豪的命令羞辱过他。
本来都过了挺久的事,今日季允不知发的什么邪火,竟命人把那几个杂役通通拉出去打了一顿。
接着季允独自进屋,口渴得厉害,去桌上倒杯茶水,却一把捏碎茶盏。
碎瓷片扎进肉里,血流不止,又感觉不到疼。
满心愤怒渐渐冷却成悲伤,季允抱着双膝坐在榻上,闻着身上残余的酒气,一动不动坐了不知多久,最终睡过去。
轻轻的叩门声叫醒他:“季公子,可要在这里用饭,还是回无心阁?”
季允睁眼见天色将暗,忽然清醒过来。
——他是侯爷的随从,本该在无心阁伺候,侯爷怎样对他都是应该的,他有什么资格躲在这里伤心?
“不必麻烦,我这便回去。”
他洗了把脸,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无心阁。
屋里一片死寂,侯爷没回来,季允默默进了侧殿,缩在床角。
等了半晌,外头传来脚步声,响起临川侯的声音:“季允呢?”
“季公子在侧殿。”
嘎吱一声,侧殿门被推开,程放鹤进来脱下狐狸毛斗篷,内里的衣裳揉得皱巴巴。
见他更衣,季允不忍看他身上,别过头对着窗外,“为什么……”
“为什么本侯有一整个后院的美人?”程放鹤褪去上衣,用湿布沾水擦身,“本侯生性好美色,你知道的。不然在牢里,也不会第一眼看上你了。”
“不,为什么……”
“为什么本侯最喜欢你?”程放鹤将布块贴上肩膀的红痕,“自然是因为你比他们都俊俏,比起柔媚之人,本侯更喜欢坚毅沉稳的。你乖巧贴心,护得住本侯,也能满足本侯。”
季允涨红了脸,“属下是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本侯要栽培你?”程放鹤换上清爽的直裾,重新将鬓发打理整齐,“若不一心为你,你怎会对本侯死心塌地?再说,本侯身边的确需要习武之人。”
“……为什么侯爷要骗季允?”
鹅黄色宫绦垂下,腰封紧贴身段,愈发显得程放鹤腰身细窄。他凤目流转扫过季允,“本侯要你侍奉,答应保护你、对你好,让你习武,给你官身——本侯都做到了。”
“本侯从未答应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何算骗?”
榻上缩着的人瞪大了眼,眉目扭曲,面色惨白。他急喘两声,双唇张开,却说不出完整话。
“为什么……后院那么多人……肖似季允……”他齿缝间漏出破碎的话音,“除了我和他们,侯爷心里还有别人,对吗?”
程放鹤脚步停了停,背对着人,他唇角微挑,语气却黯淡低沉:“季郎不必想那么多。本侯对你好,还不够么?”
“可属下想知道真相。”
程放鹤冷了几分:“你若不愿继续留在本侯身边,可以随时离开,本侯会好生安置你。”
“季允不会离开。”身后传来沉闷、带着鼻音却坚决的语气,“他们说得对,侯爷身份尊贵,就算后院多养几个人又如何?是属下要得太多。”
“季允的命是侯爷给的,有幸侍奉侯爷,愿一生追随您。”
程放鹤嘴角的笑顿时塌了,恨不得过去摇晃人肩膀大吼“你看清楚本侯是渣男”。
不过没关系,现在力度不够,他还有后手。
“本侯去书房了,你自己想想吧。”他道,“想通了,就别再像从前那般——发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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