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本侯,然后仍像高侍郎教你的那样,回夏国做大将军。”
握刀的手臂无力,季允青涩眸中有讶异、疑惑和愧疚,唯独没有杀意。
程放鹤等了片刻,轻笑一声松手,对方的手臂便垂下。
“你既然信了高琛的说辞憎恨本侯,那本侯问你,高琛说他来越国为夏人报仇,可他除了跟在马丞相身后捞好处,可曾替夏国做过一件事?”
“本侯再问你,你若放不下旧怨,知道真相为何不先回侯府杀焦山之战领兵的林将军,杀本侯这个管军备的做什么?”
“还有,本侯若只是利用你获得名声,为何从不防着你?你在本侯身边这么久,杀本侯太容易了。”
“这些疑点你心里清楚,可你依然来了。”程放鹤卸去他的匕首,握住他手掌,“由此可见,你不是来杀本侯,你是来恨本侯的。”
季允蜷缩身子,双臂抱在腰腹之间,微微发抖。
“季允犯下大错,”他艰难挤出虚弱的字句,“侯爷……要如何处置?”
他想恳求侯爷原谅,但他没有那么恬不知耻。他宁愿侯爷骂他打他罚他甚至杀了他,只怕侯爷不要他。
此时的季允痛苦极了,浑身没愈合的伤口又开始剧痛。他咬着牙昏昏沉沉,一下子跪不住,身子往一旁歪去。
“季郎!”程放鹤及时扶住他肩膀,高声道,“来人——”
很快,两个守卫应声而至。程放鹤拍拍季允冲他们道:“这是我侯府的下人,身上不舒服,烦劳你们叫两个人送他回去。还有远处那个绑着的,也弄回去吧。”
守卫们要来扶季允,他却稀里糊涂说:“不,侯爷……不能留侯爷自己……”
程放鹤唇角微勾,看了一眼守卫,他们便道:“侯爷的供状已经交上去,上头的意思是罚点俸禄,过两日判决下来就放人。侯爷的牢房我们向来清扫干净,今日是侯爷自己吩咐……”
“好了,”程放鹤忙打断,“送他回去吧。”
……
季允回到侯府就一病不起,一半是不好好休养伤口发炎,一半是心里难过。
侯爷在牢里的分析没错,他对临川侯感情深重,就算侯爷没受王冬欺负、他没有心疼,也不可能真下杀手。
他只是被怨恨冲昏了头脑,一时激愤。
可那又如何?他带刀冲进牢房,这是事实,足够侯爷将他千刀万剐。
他躺在无心阁侧殿的榻上犹豫再三,终归愧疚难安,自觉没脸在侯府待下去,估计侯爷回来也不想看见他,便打算离开。
他伤还没好,但总算可以下地,给侯爷和林先生各写一封信。
他向林先生讲了事情原委,告了罪。侯爷那封本想倾诉一腔痴心,又觉得无颜说这些话,最后也只告了罪。
之后,他草草收拾几件衣物,兵书和剑一概没带,趁雷雨交加之夜欲从角门出侯府。
可魏清向来关心侯爷心尖上的季公子,这夜带着大夫来瞧他的伤势,却只在空空的屋子里看见两封信。
魏清当即预感不好,不敢拆那信,命侍卫堵门,果然在雷电闪光中认出逃跑的季允。
季允被侍卫们扭送到书房,少年一改往日随和,冷冷道:“魏管事忘了侯爷的命令么?我不再是侯府下人,你敢拦我?”
魏清悄悄让人去侍卫所请林先生,然后堆笑道:“公子说得是,我们不敢拦季公子出门。但您要走,总得把话说清楚,不然侯爷回来了,让我们如何交待呢。”
季允只得向书房里众管事讲述经过,他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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