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苟言笑的林执中也展颜,“都不多问两句就相信我?行过大礼,可不能反悔了。”
“我不反悔。”季允道,“您是侯爷为我选的师父,我相信侯爷,听侯爷的话。”
“那好,为师便受了你的礼。”林执中取一本书册递给他,“听闻你损坏了《随军手记》,为师便再送你一本作为见面礼。侯爷说你天赋不凡,望你日后成为一员大将。”
季允双手接过,此时风翻书页,他瞥见纸上字迹,动作一滞。
这是……侯爷的字?
侯爷手抄了一整本《随军手记》吗?
他蓦地抬头,临川侯靠在坐榻上,浅笑着与他对视。侯爷的发鬓有些歪了,垂下一绺发丝,将白皙的颈线遮得若隐若现。
脑海里嗡的一声,季允晕乎乎的,贴身匕首的冰凉也无法让他冷静。
……
从那之后,季允在师父的指导下制定了严格的日程。每日卯时起床练武,上午读兵家典籍,下午继续练武,晚上窝在屋里研究那本《随军手记》,夜里一更鼓敲响准时入睡。
而夜猫子程放鹤则推掉上午所有议事,每天专心赖床,正午爬起来,刚好躺在吊床上看季允练武。
季允一开始还是扎马步练体能,可林执中发现他的底子竟不比自幼练武的同龄人差,没几日便让他拿根树枝学剑法。他虽没有用剑的记忆,但一上手就行云流水,进步极快。
程放鹤从树下挖了坛酒,一边小酌一边看季允将一根破树枝舞得天花乱坠。
原本乖顺的美人此时换了副面孔,每一次扫腿出剑都下了狠力,伴随坚韧执著的神情,就算不知道他将来会成为反派战神,看这架势,也知此人绝非池中物。
“好!”程放鹤击掌,大步上前,广袖一振取了帕子,亲昵地替季允擦汗,“季郎的英武之姿,本侯喜欢极了。”
怀里少年脸颊泛红,不知是因为练武,还是与他有关。
林执中抱拳道:“季允的剑招已然流利,可惜右手不能执剑,待到手指长好再练吧。”
程放鹤正要答应,却听季允道:“侯爷,不必等手指长好,属下要练左手剑。”
“是个急性子。”程放鹤轻笑,“你惯用右手,左手力气不足,练剑要比常人更难。你可想好了?”
季允用力点头,期许地望过来,“求侯爷答应季允,尽早练剑。”
程放鹤禁不住抚上他脸颊,“本侯耳根子软,既然你开口求了,本侯都依你。”
“侯府库房里有一间兵器室,你拿着本侯的腰牌,过去挑个趁手的吧。”他一手搭着季允的肩,另一手解下腰牌,系在人束带上,状似无意碰了碰那细腰,“等你练好了剑,本侯过些天去趟锐坚营,带你见见世面。”
“谢侯爷。”
看完季允练武,程放鹤会去逍遥殿逛上一圈,随手翻翻文书,道一声“诸事照旧”,就算今日公干过了,在众人的惊讶不解中回到无心阁“陪美人”。
然后,他悄悄让魏清去逍遥殿取来几本要紧的文书,在自己房里仔细研读。
摆出一副沉迷美色万事不关心的样子,就能不见那些令他不齿的人。
傍晚时分,程放鹤靠在榻边,手心托起几颗豆子给喳喳啄食,魏清忽然来报:“侯爷,季允在兵器室……毁坏了不少兵器。几个侍从抓不住他,您看可否要动用侍卫所?”
程放鹤闻言蹙眉,眼底却并无担忧之色,“他就一个人,哪用得着侍卫所?本侯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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