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哭的,他们不会听见。”
可已经很久都没哭出声的燕折不会懂,一个刚失去儿子的母亲哭泣会有多么猛烈。
甘静仰了下头,扼制住情绪,回忆着九年前的一切。
“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念头……”
“你和颢颢车祸那年,你不到十四岁,他不到十八岁。新闻报导说你是路过的受害者,一笔带过,但燕驰明动用关系查过了交通监控,你分明是从颢颢后备箱里出来的。”
“其实真相不难查,燕驰明很快顺藤摸瓜找到了苏友倾,知道了那场车祸是苏友倾干的。”
燕折轻声问:“燕驰明做了什么?”
甘静嘲弄地笑了笑:“他但凡当初做过什么,苏友倾都不可能活到今天。”
燕折明白甘静的意思,但凡燕驰明去找苏友倾质问或者闹出一点小动静,都会被白家察觉,从而查到失踪的白茉。
甘静无声地吸了口气:“那时候公司和苏家有一项很重要的合作项目,只有成功了,燕驰明才能继续在榕城站稳跟脚。”
“所以他忍下了,并心平气和地去见苏友倾,和他谈了笔生意。”
“他以不曝光苏友倾的所作所为为筹码,要苏友倾给他让利那次项目的百分之五,并以低价买走了苏家百分之十二的股份。”
“——从此燕苏一家亲。”
燕折茫然地问:“那我呢?”
“你?”甘静是嘲弄地笑了笑,“你是燕驰明用来制衡苏友倾的筹码,是燕驰明给我勾勒的一个梦。”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燕驰明和苏友倾的交易,只以为你是个无辜的路人。你车祸做完手术都没人一直来看你,所以我帮你缴纳了欠费,我不缺这点钱,只是想着如果你能醒来,颢颢也一定能。”
但事实并没有朝着甘静希望的发展。
昏迷多天后,燕折醒过来了,燕颢是则被医院诊断为植物人。
“直到这个消息后我几乎是疯了,一夜白头。”
察觉燕折看向自己头顶的目光,甘静并不在意:“是染黑的,每个月都至少要染一次,以前是一个月两次,但现在我不怎么在意补发根了,我已经不年轻了,有点白头发也正常吧。”
甘静保养得不错,总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纪。
燕折张张嘴,半晌说了最无用的三个字:“对不起……”
虽然是苏友倾造成了这一切,但如果不是苏然想送他出去,燕颢就不会出车祸,甘静也不会痛苦。
“这不怪你,我得知真相的时间滞后了太久,已经不知道该恨谁了……就算当初知道真相也没法怪你。”甘静抬眼看着燕折,比划着记忆里的身影,“十三四岁的你小小一只,却跟十岁的孩子一样,很瘦很苍白,就像很久没见过太阳,严重营养不良。那会儿你性格腼腆,有些小心思,但很可爱。”
燕折眼睛莫名酸涩,他低下头,尽量不去看甘静。
“我被颢颢再也醒不过来的消息几乎折磨得快疯了,于是燕驰明和苏友倾找了个算命的和我偶遇,就像前不久对白老夫人做的那样。”
那时候甘静浑浑噩噩,突然被一个算命的神秘兮兮地问:“你家里是不是有人出了车祸?”
甘静素来不信这些,却在那天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
算命的把什么都说准了,说是出车祸的是她儿子,车祸受害者有两个人,一个醒了一个半死不活。
甘静尚且保留了理智,现在再说这些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