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着静音,只能看见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男人提着一只不断挣扎的猫,兴奋地对着摄像头说着什么。
随后男人拿起刀——
白涧宗蓦然按下暂停。
视频里的男人应该是个虐猫熟手,再多播放一秒,他手里的刀子就会捅向猫咪的肚子。
昏暗的画面倒映出白涧宗冷漠的面孔。
身侧就是更衣室隔间,只要垂眸,就能看到燕折暴露在门缝的白皙脚踝,凝神就能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他问:“你喜欢猫?”
听到问题的燕折一愣,心脏冷不丁地一抽。
他愣了会儿才说:“还好吧,您想养猫吗?我不介意的。”
白涧宗没有嘲讽他“我管你介不介意”,而是平静道:“你都不记得我会弹钢琴了,想来也不记得你在山庄喂的那只流浪猫了吧。”
燕折心脏猛得一跳,整个人僵”在原地。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的,白涧宗不是不问,只是在等着秋后算账!
白涧宗会不会逼问他为什么失去这么多记忆,会不会已经猜出他不是原身?
他努力镇定道:“确实不太记得了。”
白涧宗说:“你给它取名叫白白。”
燕折:“哈……”
那原身十几岁的时候胆子还挺大,也不全然是乖巧。
白涧宗继续道:“它脾气坏得很,全身稀稀疏疏没几根毛,不摸它要打你,摸久了它也要打你,也就你惯着它,天天蹲在那哄。”
燕折其实已经穿好衣服了,他握住门把手,迟迟没有推开。
“那……后来呢?”
外面很久没有回声,燕折差点以为白涧宗已经走了。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发现白涧宗就在外面坐着,面朝隔间,腿上还放着一台轻薄笔记本。
白涧宗面无表情道:“后来,它老死了。”
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五年前的那天晚上,他拨开灌木丛里,里面猝不及防跳出一声“surprise”!
以及血淋淋的猫咪尸体。
燕折没想到白涧宗只是想和他说这个,他安慰道:“也正常……猫会死,人也会死的。”
白涧宗眼神淡漠而空洞,指尖微动,在燕折看不到的视角里,鼠标指针移动到删除键上,点下确认。
那份准备播放的虐猫视频彻底消失在了电脑里。
一如当年——
已经和白涧宗逐渐熟悉的燕折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偷跑出来找他。
少年燕折还是很喜欢走山林后面的灌木丛,细长的胳膊在燕家养了大半年也没胖,他拎着一小袋猫粮,乖乖走过来:“哥哥,我长高了一厘米。”
白涧宗面上平静,可藏在毛毯下的手还在发抖:“嗯。”
“白白去哪里了?我找它好久了。”
“找人领养了。”昨天刚目睹过血淋淋场面的白涧宗用最冷漠的语气说,“天天叫,挺烦的。”
同样寄人篱下的少年燕折呐呐地愣在原地,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我也很招您烦吗?”
……
“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燕折探头,试图窥屏。
白涧宗猛得拍下笔记本屏幕,面无表情地调转轮椅,道:“燕折,和你订婚、结婚并不符合我惯来判断商业价值的决策标准。”
燕折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白涧宗已经移动到更衣室门口,门外就是等候的保镖。
他微微回首,眉眼微垂,表情晦暗不明,声音也染上了嘶哑:“我让步很多了,燕折,你也需要给出一点诚意。”
燕折下意识咬了下唇:“您是指……”
白涧宗:“去看看心理医生,找回属于你的记忆。”
燕折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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