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牧又领了一副对联,这才大包小包上了楼。
电梯直达六楼,贺兰牧从电梯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蹲在自家门口的祝宗宁。
祝宗宁裹着他那件不知道几年前买的旧羽绒服,整个人缩成了一个球,僵硬着手指正在手机键盘上敲字,脚边还放着一大堆打包的火锅食材。
装可怜给谁看呢,楼底下那辆车不是他自己的?坐车里等不行吗?
贺兰牧走过去,踢了踢祝宗宁的鞋:“起来,蹲这干什么。”
祝宗宁冻得都快没知觉了,正想再给贺兰牧发一条微信消息,冷不防听见贺兰牧的声音就在头顶,仰头一看,委屈得脸都皱了起来:“你回来了啊。”
贺兰牧没接茬,伸手到口袋里找家门钥匙,祝宗宁就自己老老实实扶着墙站了起来,没话找话地继续说:“我去了一趟赵虔那里,手机坏了,得买个新的,不然我哥联系不上我会着急。”
“别的地方我都没去,给你打完电话我就回来了,真的,小张助理可以给我作证的。”
然而他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虔几乎要上贺兰牧的暗杀名单了他还敢提,贺兰牧掏出家门钥匙插进钥匙孔,打断祝宗宁:“让开点,我开门。”
“哦。”祝宗宁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看出来贺兰牧的表情更黑了一点,只好闭嘴,老老实实往一边蹭,让出地方来让贺兰牧把门打开,紧跟着迈开腿紧跟着贺兰牧往屋里走,生怕自己又被关外面。
但才迈开腿,脚没落地,他就已经龇牙咧嘴了起来:“贺……牧哥,嘶……牧哥,我脚麻了,你扶我一下。”
门口七七八八堆了一堆东西,祝宗宁本来就冻得浑身发僵,这突如其来的脚麻简直对他的平衡感造成了致命打击,眼看着脸就要直接砸在地板上了,他“诶诶”地鬼叫出声,紧闭着眼准备摔下去的时候,胳膊被人用很大力地拽了一把。
“麻烦。”贺兰牧把人丢在一边墙边让祝宗宁金鸡独立地靠着,折身去把插在门上的钥匙拔下来丢进玄关的钥匙匣里,“门口那堆东西你弄过来的?”
祝宗宁忙不迭点头,一边龇牙咧嘴地忍受脚麻的那种蚀骨穿心的痒麻感,一边“嗯嗯”地应:“我们吃火锅吧?”
贺兰牧拎着自己买回来的食材往冰箱那边走:“那你自己收拾。”
祝宗宁:“……哦。”
他虽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送来的食材都切好放在一次性食盒里了,他只需要分类拿出来摆到桌子上就行,根本没有技术含量,就是祝宗宁之前从来没有干过这类事情,吭哧吭哧弄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好。
弄完了,也暖和过来了,祝宗宁踩着跟贺兰牧同款的廉价塑料人字拖去客厅邀功:“我收拾好了。”
但贺兰牧没有挪地方的意思,祝宗宁就又再接再厉:“吃饭吗?”
这回贺兰牧终于有了点反应,把手里的手机扔到了沙发一边,站起来往餐桌那边走,祝宗宁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鸳鸯锅,是菌菇和麻辣的,我让小张送的芝麻酱,你喜欢吃的对吧?”
这倒是让贺兰牧有点意外。
他跟祝宗宁认识的时候是夏天,天热,吃完火锅一身汗难受,所以俩人没一块吃过火锅,不知道祝宗宁从哪知道的他喜欢吃麻酱料。
他“嗯”了声,拿了个小碗给自己弄蘸碟,然后伸手把卡斯炉给点着了。
等他坐下,祝宗宁才像是松了口气,眼巴巴也凑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了,看着贺兰牧的表情拉了一下板凳,让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一点,才说:“我想跟你谈谈,能……不要不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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