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手松得突然江越反倒不适应,闲时有空就爱给他打很长一段微信文字,分享他忙了什么,吃了什么。
他发来的每个字贺凌一个字都不舍得漏看,看完再给他回复一句略显冷淡的:好的。
江越从不嫌他不够温柔热情,他就算回个句号给他,江越也一样高兴,发来的表情包不是亲亲就是撒花跳舞,庆祝老婆发来的句号又大又圆。
开幕式那天,所有高校志愿者都穿上了正装,打领带戴志愿者胸卡。
贺凌在他们前一天合力布置好的特设会场内为媒体记者引路,和其他高校志愿者共同维持现场秩序,协助峰会顺利进行。
大巴车一辆接一辆地停在酒店大门前,西装笔挺的受邀嘉宾戴嘉宾胸卡进入酒店,在一众红光满面,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里,身高一米八九,五官英俊端正,肩宽腿长的贺明楼尤其显眼,显眼到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贺凌没想到他再见这个自己该叫爸的男人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内心震动并不小,随后就开始有意躲着贺明楼走。
酒店会场人很多,大家都穿着颜色款式差不多的正装,除了性别外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不好认是其一,其二是贺凌不认为贺明楼能注意到自己。
为期两天的活动安排很紧凑,第一天上午是开幕式,第二天晚上就是闭幕式了。
闭幕式圆满结束,志愿者需要留下来完成清理工作,但会场内还有不少人没有离开,除了媒体记者外,也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受邀嘉宾还在会场里合影留念。
贺凌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多得数不清只喝了一半没被带走的矿泉水瓶,还有贴在座位上的名牌,他一个个收过去。
直到他收到一张写着贺明楼的名牌,余光又瞥见座位底下有个黑色的电脑包,心底忽然划过一点不好的预感。
仿佛在印证他不好的预感般,已经离开的人突然去而复返。
比记忆里清瘦许多的贺明楼走过来温和地说句辛苦你们了,随即弯腰拿起遗忘在座位下的电脑包,确认里面的东西还在才松了一口气。
他抬眼想对这个好像和他儿子一样大的男孩笑笑,但唇角扬到一半,还未来得及露出的笑容就在他的脸上停得戛然而止,温柔和僵硬平分秋色。
贺凌没理他,也没有看他一眼,这个座位收完了就继续往下,矿泉水瓶扔袋子里,名牌一张张叠好抓在手上。
贺明楼满眼错愕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儿子,连眼睛都不舍得眨,“……小凌?”
惊喜来得如此突然,贺明楼像被什么东西砸昏了头,竟然有一瞬间他分不清眼前发生的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毕竟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总是不断梦到贺凌,醒来了又只能失落地接受他把儿子弄丢的事实。
刚被主人找回的电脑包这次是被丢到桌上,贺明楼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好像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想伸手碰一下贺凌,可手伸到一半就不敢再往前了。
而贺凌只想离他远点,手下动作不免急躁,一个水瓶失了手掉落在地,滚进座位底下,他还没反应过来贺明楼已经迅速地弯腰去帮他捡,急切得近乎是讨好。
贺凌看也没看他,夺过他手里的水瓶匆匆扔进袋子里,转身就走。
贺明楼见状心头骤慌,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小凌……”
贺凌听见了,但他走得头也不回。
贺明楼连忙追上去,视线一刻也不舍得从儿子身上挪开。
贺凌大步往外走,把手里的袋子放置在展厅角落等着其他志愿者过来收,手中的名牌也放到名牌回收箱里,随后便走出会场。
场外的人自然不如场内多,贺明楼无所顾忌地紧跟在贺凌身后,“小凌,你吃饭了没有?爸爸带你吃饭好不好?你妈妈留给你的钱够不够用?爸爸给江越打过好多次钱但是他没有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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