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连他多看了一眼哪道菜都能注意到,却注意不到自己妈妈的手指上有美甲,不方便剥虾,还得贺凌来提醒他。
她的儿子爱另一个人远胜过爱自己的母亲,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又如何能觉得高兴?
她无法不去想如果江越从小就在她身边长大,如果她可以用很多时间去陪伴他,照顾他,那今天的江越会不会很自然地就多关心她一点?他们能更像母子而不是像朋友吗?他还会先领了证再告诉父母吗?
像这样的问题想得多了,如嫉妒这般丑陋的情绪也在不受控地飞速滋长。
越馨岚可以不承认自己有一点后悔过去因为专注话剧事业而对江越的关心和陪伴太少,却不能不承认她在嫉妒贺凌,嫉妒那个孩子从始至终都陪在江越身边,轻而易举地做到她和丈夫没能做到的一切。
越馨岚深深煎熬其中,她想挽留她的孩子,但她发现她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一直以来陪在江越身边的都是那个贺凌,他拥有的不仅仅是过去和现在的江越,他也在拥有着未来的江越。
而无论是哪个时间的江越,越馨岚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都错过了。
时间飞逝不可追,曾经她不愿被江越束缚,如今的她自然也没有那个资格束缚江越。
“你怨我和你爸吗?”
“没有。”江越摇头,“我很支持你们追求话剧,也很高兴看到你和我爸站在舞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年轻得都不像生过孩子。”
越馨岚凄楚一笑,“我跟你爸从没给你开过家长会。”
“那也没什么。”江越确实没在意过父母陪自己太少,“我为了让小凌多注意我一点,从没掉过第一名,家长会你们就算去了老师也没什么可跟你们说的,你们来不来都一样。”
越馨岚一直都知道江越学习成绩很好,但他考第一是为了让贺凌多注意他这点她完全不知道,微怔地问:“你怎么知道你考了第一他就会多注意你一点?”
“因为他是第二名。”江越看了眼腕表时间,决定回家了,他转身拉开房门往外走,“我很小气,他注意力多分给别人一点我都受不了,你不喝他泡的茉莉,我也心疼得受不了。”
房门开了又关,越馨岚毫不怀疑,如果她不改变对贺凌的态度,江越不会让她跟贺凌再见面。
茶几上的三个水杯已经洗干净了,连水珠都被彻底擦干放回原位。
这间房子虽然不大,只有两室一厅,但是少了一个人的时候贺凌就感觉四周很空,也很安静。
以前周末他们在家的时候,贺凌一个人在卧室也能听见江越在外面忙碌的声音,他走路时的拖鞋声,喝水的动静,打字声,哪怕他什么也不做贺凌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他对江越的感知能力仿佛生命本能,和野生动物感知危险的能力相反,他感知的是一种安宁与稳定,人类通常会用一个特定的词汇来表达这种心理,即是安全感。
但贺凌并不经常能和江越在一起,有时候他们可能好多天都见不上一面,当出现这种无法被消弭的物理距离时,贺凌会要求江越向自己汇报行踪,他必须知道江越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做了什么事又见了什么人,才能安抚他感知不到江越的焦躁。
江越送越馨岚回酒店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贺凌在客厅有些待不住,走到阳台吹风,只是视线频频落向小区大门方向,俨然是在等人。
直到看见江越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看他进楼了才转身坐到角落的懒人沙发上,放松身体让自己整个人陷入其中。
很快玄关响起钥匙声,江越换了鞋进来,卧室厨房找了一圈没看见人,转身直奔阳台。
看见贺凌好好躺在沙发里,他长长松了一口气,走过去说:“我还以为你回学校了。”
贺凌闭着眼,“要是我真的在你回来前回学校,你要怎么办?”
江越拉起他交叠搭在小腹上的手,“我就去你学校找你。”
“找我干什么?”
江越低头亲他,“哄你,我不把你哄好了我晚上睡不着。”
“我没生气。”
“我知道,伤心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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