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低头捧起贺凌的右手臂,他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贺凌皮肤有不正常的红斑。
“什么原因过敏?和你之前螨虫过敏那次症状很像。”他说。
“不是螨虫过敏,是迟发性紫外线过敏。”
“难不难受?”
“还好,也不是很严重。”
“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也没有用,只是让你担心而已。”
“那你也应该告诉我,不能我老婆生病不舒服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了,下次会记得告诉你。”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了会儿话,江越轻轻拍抚贺凌的后背,扭头看向一直站在病房门边注视他们的贺明楼,温声说:“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贺凌倒没说什么,侧身躺下,缓缓闭上眼睛。
“叔叔,别打扰小凌休息,有话我们出去说吧。”
贺明楼听见这话转头深深看了江越一眼,转身往外走,直到走廊的尽头才停下脚步。
这里有一扇窗,窗外能看到楼下进进出出的病人家属,有人手里提着吃的,有人背着沉重的行李。
江越看着沉默不语的贺明楼,淡声说:“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打小凌,阿姨要是还在,她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
提到亡妻江燕,贺明楼有一瞬地恍惚,他目光怔愣地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和车辆,想到贺凌还肿着的脸,胸口闷得生疼。
“如果是真的想为小凌好,你不应该再来打扰他,你的出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一再刺激他而已,小凌一看到你就会想起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你要他如何平静面对自己被你抛弃的事实?”
抛弃这个字眼重伤了贺明楼,他猛地转过头看着江越,“我什么时候抛弃过小凌?”
“你想要那个孩子,这对小凌来说就是抛弃,你否认不了,你今天打小凌的那一耳光,我猜一定是因为他偏激地对那个孩子表现出攻击性了吧,所以你打他。”
贺明楼确实无法否认,他无奈至极也痛心至极,“我没有想到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今天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无论他有多少不满孩子是无辜的,他怎么能说一个还没出生的婴儿是野种,等孩子出生了就去掐死他这种话?”
江越无奈地垂眼,也很生气,只是他气的是贺明楼。
“他不过是在说气话,难道你以为他真的能去把谁给掐死吗?他只是太委屈了,你总说孩子是无辜的,可我觉得小凌最无辜。你疼爱了他那么多年,你要他怎么接受你已经没那么爱他了?要他怎么接受从小只爱自己,最爱自己的爸爸要去爱另一个陌生的孩子?”
贺明楼无法反驳,无论他有多少理由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对儿子贺凌的伤害已然造成,并且深刻得无法挽回。
“你舍得这样对他,我是不舍得他太苦太委屈,我的所有愿望都是希望他可以幸福快乐,哪怕他不爱我,只要他能过得好我怎么样都可以。”
贺明楼对江越这番情真意切的剖白感到震撼,他问:“你对小凌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15岁。”
贺明楼难以置信这孩子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藏了那么多年,“什么时候结的婚?”
“我们离开衡水的那天。”
“你父母知不知道?”
“知道。”
贺明楼再无话可说,他反对又怎么样?事到如今这两个孩子哪一个会在乎他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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