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声化不开的叹息。
肖允乐所说的都是贺凌没有思考过的角度,因为作为当事人之一,他几乎不可能有这个意识去想自己在让江越失去他。
他快刀斩乱麻地修改错误,因为我不会喜欢你所以你也不要再浪费时间喜欢我了,这听上去很对,好像没有什么错误。
可事实上他在为了不伤害江越而伤害江越,他霸道地夺走江越自由喜欢某个人的权利,还让他失去了一段友情。
他看似为了江越好,其实不过是为了自己心安选择“牺牲”江越,到头来他还是自私自利。
这件事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把他和江越的损失放到了最大,让江越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可是江越又做错了什么呢?因为他是先喜欢的那个,所以就要被他贺凌先作践后丢弃吗?
肖允乐无意要把贺凌往哪个方向上引,他只是不希望贺凌有一天会后悔所以才说出自己看到的想到的,甚至他说这些都没有期望过贺凌会有什么反应,而结果贺凌也确实没有让他有什么惊喜。
“走吧,要赶不上公交了。”
肖允乐在衡水住爷爷奶奶家,回家要搭地铁,公交到了地铁站他就和贺凌挥手告别先行下车。
原本挤得满满的公交车过了地铁站就空了,车上只剩几个学生,其中就包括了贺凌和江越。
到了小区门口他们一如既往先后下车,贺凌走在前面,江越走在后面,中间离得远远的,远得不像一路人。
这其实很平常,以前他们就是这样的,甚至江越远远注视贺凌背影的眼神都好像没有太多变化。
只是如今他们不光是在学校“不认识”了,放学回到家这个人也不愿意再理他。
江越不是没有想过会不会有这样的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还是不出意外什么也做不了。
夜里一盏盏路灯明亮,灰扑扑的飞蛾绕着灯罩飞,小区覆盖面积不小的绿化花坛里能听见昆虫的声音。
贺凌走上A幢大门前的台阶时忽然停下脚步,侧身看着正在慢慢走过来的江越。
注意到贺凌大概是有话想说,江越也在距离他好几步的地方停下,安静地看着他。
这是自草原回来后他们第一次像这样面对面对视,想说的话好像都已经在草原上说完了,所以此刻他们就算看着对方的眼睛也无话可说。
江越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贺凌一直没有说话他就想走了,因为他不太受得了自己和贺凌之间的气氛变成现在这样,好像比陌生人还要不如。
他扭头想走,但贺凌不让。
“等一下。”
江越听话地不走,垂眼看着脚下的人行道地砖,“你又想说什么?如果你不让我也在这,那我就只能搬家了。”
贺凌从台阶上走下来,“我没想这么说。”攻中好道文笔四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你说什么我都听。”
贺凌看着路灯下江越的脸,光影落在他脸上勾勒得眉眼更加深邃,五官也更立体,也让他情绪里隐藏的那些失落、委屈、求而不得暴露无遗。
贺凌也是这才有点实感,他在让江越“失恋”。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贺凌道。
“嗯,你问吧。”江越还是没有看他。
“你有后悔认识我吗?”
这个问题让江越一下抬起了脸,“没有,一次也没有。”
如果打从一开始不认识就好了,如果从来都不认识他心里也不会这么难受,类似这样的如果江越一次也没有想过,他无论如何都愿意认识贺凌,也愿意喜欢他。
暗恋也好,单恋也好,没有什么后不后悔体不体面,如果非要说那他只是运气不好,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他的人。
贺凌淡声道:“我不可理喻,只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我这样你还是要喜欢?”
“我认识的贺凌不像你说的那样。”
“他那样对你你还要帮他说话?”
“我不是在帮你说话,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好,那我怎么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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