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滴了一滴在右眼上,陆喆注意着他的表情,确认没什么大碍才放心了,提醒他道:“你别忘了眼睛还有伤,什么都别想了,先休息一下。”
将副驾的座椅放低了些,陆喆在开车之前又打开车载播放器,放了一首白噪音的轻音乐出来。本来李致面朝着车窗方向,听到这声音转回来了,睁开左眼看着他:“你还在听这种声音?”
前面的车流量比较大,陆喆注意着前方在施工的地段,回答说:“嗯,不管放松还是集中注意力都很有效。”
“我看你现在也没有失眠了,之前那个医生还是挺不错的。”
转过来和李致对视了一眼,陆喆笑道:“把眼睛闭上休息,你说的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也没多久吧,”李致依言闭上,抬起右臂挡在额头上,片刻后又补充道,“好像是挺久了,有三年了。”
陆喆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不自觉地捏了一下,白皙的手背上有青筋显现,他继续盯着前面的路况:“差不多吧。”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就在陆喆以为李致不会再说下去时,李致又道:“可惜你看的那个医生现在移民了,不然我都想找他试试。”
下决心要出国读研的那段时间,陆喆陷入了严重的失眠状态里,困扰他的真正理由却无法对任何人说出口,只有霍骁猜得到——原因就是李致对他说了家里有意安排相亲的事。
多年暗恋下来,陆喆对自己的情绪一直把控得很好,不但可以在撞见李致和女朋友约会时保持得体的笑容,甚至能在李致失恋的时候陪着他通宵喝酒,把肩膀借给他靠,听他倾诉对别人的感情。
可在听到李致有可能跟某个女孩订婚,甚至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刻,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出国是他当时唯一能选择的出路了,只有和李致拉开距离,他才能继续做好自己。
事实证明当时他的选择是对的,虽然痛苦了较长一段时间,但是在一个全新的陌生环境里,他真的逐渐从那种颓废状态里走出来了。去年回到香港参加李致的订婚典礼时,他也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反而从头到尾笑着祝福李致。
屏退脑海中多余的思绪,陆喆问道:“为什么要看精神科医生?”
“这几个月压力有点大,现在吃安眠药都快没效果了。”
李致的语气听着随意,陆喆却沉下脸来,盯着他问:“你怎么要吃安眠药了?这两天不是睡挺好的?”
“可能是因为跟你待一起比较放松。”放下挡着前额的手臂,李致刚要把座椅调直就感觉到陆喆忽然踩了刹车,他上身不受控制地往前倾,随后被安全带扣回了椅背上。
陆喆也被安全带勒了一下,前面那辆的车尾贴着一张【新手上路】提示,竟然还敢在这种车流量密集的地段临时变道硬插进来,不过陆喆没搭理它,注意力又回到李致身上,等李致把掉在脚边的手机捡起来后,他问道:“你失眠很严重?”
“嗯,”李致对他笑了笑,神色间却有几分无奈,“这两天算是最近这段时间睡得最好的了。”
后面的车响起了喇叭声,陆喆看了一眼前方开始疏通的车辆,不得不继续专注驾驶。不过由于前面转个弯就到目的地了,加之李致又接了一通电话,他没办法再问下去,只好先把李致送到目的地。
下车时李致仍在通话,他目送着李致走进工地,等看不见了才在前面掉头。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李致说的压力是什么,这次回来短短三天时间已经发生了不少事,他到现在只知道李致和那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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