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别人才发白的模样,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废了多少力气才忍住没把韦博文的手腕抓裂、才忍住想要按下扳机的心情。
他根本没听见韦博文的话语似的,对韦博文的挑衅没有语言上的回答。虽然能感觉到江效荣身上有小幅度的颤抖,但只是拿枪的手把枪更使劲地往前顶,像是不用子弹也要把人杀了一样,即使韦博文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知道现在按住他的人是在情绪崩溃的边缘。
韦博文活动着肘关节,可惜江效荣抓得实在太紧,他没能挣开,因为有些缺氧而发出嗬嗬的声音。由于他的动作,反倒被江效荣抓得更紧了,手腕处传来是几乎骨裂才有的痛,韦博文扯了扯嘴角,但是没笑出来。
僵持了大概一分钟,开着暖光灯的房间安静得几乎是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又过了一分钟左右,韦博文才听见居高临下却有些颤抖的声音传到耳边来:“……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爸爸妈妈?”
终于要开始“谈判”了吗?韦博文想。被折叠的双手被抓得太紧太久,血液不畅,韦博文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开始有些发麻。由于反复吸入自己呼出的二氧化碳,且被按住的姿势让他的脖子和胸腔都不得痛快,他已经开始有点发晕,但总还是能答话:“为什么?你杀人的时候会考虑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人吗?”
“我是江家的伯劳。”伯劳的存在就是为了江家杀人,江效荣杀人只是为了这个原因。
“哈?那我还是东南亚的主人呢。”韦博文开始喘着粗气笑:“即使是这样,我杀人还要理由吗?那你要不要数一数江三爷手底下多少条人命,然后算一算他有多少仇家?”
“所以是你杀了我的爸爸妈妈。”江效荣说。
江效荣抓着韦博文的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自觉地松开了一些,韦博文抓住时机闪开自己的头,手腕反绞着脱离江效荣的掣肘,一只手伸过前方打掉了江效荣手中的枪,再手疾眼快地扯下挡在眼前的布条,一只手反抓江效荣的手腕,在江效荣失神之时翻过身,将那只被他抓的手叠到江效荣胸口前,另一只手顺势而上卡住江效荣的颈侧,用力将江效荣推到在地上,自己则双膝跪地。随后,把被他抓住的江效荣的手按在地上,单膝压着江效荣另外那只撑在后背的手,卡着江效荣的颈侧的手先是压住江效荣的肩,再然后用手肘顶住江效荣的蝴蝶骨,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压住了江效荣。
韦博文边按着江效荣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是我杀的又怎样?你现在杀了我替他们报仇他们就能活回来……”
他嘶了一声,扭着脖子活动了一会,继续到:“小晨光啊,你不能做了江家的大少爷就把我忘了吧,你小时候叫我叔叔的声音可甜了,还会找我讨抱,怎么现在一见我就把我按地上,还要拿着上膛了的枪抵着我的头?”
他知道自己能按住江效荣全是因为江效荣没有反抗的意思,于是慢悠悠继续到:“为什么吗?你觉得江荣杀人要什么理由?地盘、权势,金钱,还是你?我是因为什么来着……?嫉妒,好像是因为嫉妒吧。
“是因为我,许晨光才能活下来,要不是我,他和他那个老师的尸体早就不知道烂在中国的哪个街头了,虽然我甚至没能给他留下全尸吧,但是先做错事的人是他吧?
“他凭什么想要离开我,凭什么想要自立门户,凭什么想要过安稳的生活?明明最开始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有一些商业头脑、又有些身手的打手。因为他的药,我才开始成名,又因为他御才有道,我底下的人才越来越多,又因为愈滚愈多的利益,我才在一条路走到黑的路上越走越远,偏偏没人再能管住我的时候,他说他要退出。你说你为什么要被生下来?要不是你,许晨光不会想脱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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