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宁静是奢侈的,Johnny发来短信,告知晏辛匀诉讼已经申请,吴主编此刻想必已收到。信息刚退出,吴媚狂轰乱炸的电话打进来,一条挨一条,让人头疼。晏辛匀知道她一定又在说自己不愿离婚,或者威胁自己,要让所谓的二奶身败名裂。此刻完全不在意,只想尽快等法庭开始判决,然后彻底了当这段多年的无效关系。
他将手机调成静音,倒扣桌面。将近半个小时,机身持续发烫,想必吴主编濒临崩溃接受无能,让亲朋好友轮番轰炸晏辛匀,向他讨要一个说法。
哪有什么说法可言,晏辛匀透过窗户,望向街外行人,心一片宁静。
他已经将近四十年没有过如此时刻,不需要思考任何事,不需要赶行程,甚至不必担心迟到五分钟,能不能赶上航班飞回香港。北京很大,什么都有,什么人都存在,能让他留下的却只有一个名字,也是这个人让他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婚,亲手结束自己多年来的完美表象。
吴媚讲李漠是二奶,未免太过可笑,一个男人怎么能称为二奶呢?在晏辛匀心中,李漠是被独自存放的温室花草,是名贵品种,也是他寻遍千山万水,才得来的这么一株稚嫩芽苗。有很多时刻他不忍再想,倘若真能顺利离婚,如果李漠期望,自己愿意立刻飞到挪威或芬兰,去进行第二段婚姻的登记,至少这是他能力范围内能给对方的最大保证。
生菜沙拉鲜脆爽丽,黑咖啡苦涩,回味无穷。
晏辛匀低头看着淋上酱汁的翠绿蔬菜,他记得很久之前在香港拍戏,李指导在他房中亲自给他做了一盘生菜沙拉。那是最普通的家常做法,甚至李漠没有展现一流刀工,而是很简单的告诉他,晏老师,这个生菜很好吃,内陆品种叫做玻璃脆,很多汉堡店都在使用。
那个时候晏辛匀就开始思考,自己应当和李指导上升关系。他从未在一种蔬菜交流上对一个人产生这样大的好感,李漠好像不是传达一种玻璃脆的信息,而是在用这种方式打开他的社交,让他重新对爱产生渴望。
最后一通来电结束,晏辛匀喝掉黑咖啡,向吴媚编辑短信:
[时隔多年,重新叫你一声阿媚。婚姻不是对两个人耐心与苦难的考验,也不是不能白头到老,便想方设法为难对方。我为你保留最大体面,你可在媒体采访时将一切过错推到我头上,甚至可以诽谤我、在法律范围内造谣,杜撰任何关于我的生活不良癖好。我明白,作为女性,你是一个成功的事业型,遗憾的是你我并不相配,我无法与你产生灵魂上的共鸣,因此写下这封信,盼望你早日找到良人。晏生。]
信件落笔他未再用亲昵称呼,而是在所有单位中挑了最陌生的一个。
拒绝意味明显,同时,晏辛匀告诉助理,自己即将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对方不明确这是什么意思,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没等阻止各大媒体已然打来电话,他登上微博才知道,就在上一秒钟,晏辛匀亲自官宣婚姻破裂,结束了长达几十年的旅程,短期内他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一切解释权归吴媚所有。
这样一个男人,到最后,也将最大的尊严与体面留给妻子,选择用半退圈的方式平息这一切。
这一日是香港里程碑上浓厚落寞的一笔。一段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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