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辛匀对此不予评价。看着满城山色与建筑群交织,他深呼吸,轻轻感慨一句:“若能澄心静耳听,万籁俱寂亦是韵。人生追求不同,有人钻到钱眼儿里,真能一辈子认准了这一个字去活,那也算得上一条好汉。”
李漠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简单思索半晌。想起来:“晏老师,它是不是出自简媜的《水问》?”
晏辛匀问:“你知道这本书?”
李漠点头,“我很喜欢这位作家。读她的诗,就像徜徉在一个无比宁静的大自然里。那种细腻的娓娓道来,简直让人欲罢不能,不舍得从里面脱离。”
说起这个,他想起陈年往事,抬起嘴角,“我念大学的时候,因为播音主持经常需要一些抒情类的诗歌散文,过于悲壮,让人起鸡皮疙瘩,反而不太恰当。但一些吟诵母亲天地情感的诗集又让人毛孔粗大,没办法好好发挥,我们就找了很多这位老师的书稿,作为考试的上分秘籍。”
“歌颂大自然确实比赞颂父母要让人更适应一些。”晏辛匀说,“就像许多演员放着比较容易表达情感的大型战争片不要,宁可去接一些比较冷门的文艺电影。因为确实在一个领域做多了同样的事会让人有很强的厌倦感,什么事情都是这样,过于循环就没了新鲜感与味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循环,进入退休?”李漠问,“退休生活有没有想过要怎样度过?”
他的问题提的实在尖锐。这也属于电台主持人的职业技能之一,总是能反映敏捷的抓住问题核心,一针见血的让人吐露真话,打的措手不及。
晏辛匀并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对于李漠的突然提问,他没有任何虚假官腔,反而一贯的真诚:“如果真的让我考虑,大概我会想要在60岁之前完全退休。不能说一定会做到,起码这是一个分界线。毕竟我的人生不可能像某些长寿类动物那么绵延,我也不想真的一生都在为他人贡献,反而耽误自己。”
这是一个有趣的话题,晏辛匀不得不承认。李漠提问的很好。至少让他从一句话里面短暂的给自己其他人生做了一个定位,哪怕是大概计划,他也能够因此找到一点实际感觉,不至于真的挨到那个份上,还要再重新筋疲力尽的思考这些问题。
但真正让晏辛匀没想到的是,李漠对于自己的人生规划比他还要决断。
“我打算做到40岁就退休。本来想做到39岁,但想一想人生既然开始于零,那么就应该结束于一个完整的数字,而不是只差一年,半途而废。”
他说的非常有道理。晏辛匀顺势在长椅上坐下来,手掌放松的搭着膝盖,一边仰脸看李漠:“能说说看为什么是40岁吗?这个年纪正年轻,而且大部分人正好赶上在职场升职,成为高管的阶段,我想很少有人会在满身经验的黄金时间点放弃工作,选择安逸。”
日出渐渐穿过香港的建筑大楼,透过缝隙逐渐淹没整座城市。那种浅金色的光辉如同海浪,从玻璃上折射到四面八方,从山脚之下到太平山顶,没有一个地方在像昨夜那样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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