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里微抬眸窥视,对面的人菩萨低眉般的将视线落在书上,清冷淡淡,遥不可触。
或许他根本就不在意。
江桃里的心沉淀了些许,端着莲子汤温吞地饮完放在桌子上。
“殿下若是无事,我便下去了。”江桃里眼中浮起困倦,持着素帕拭唇。
太子都不在意,她便更?不在意了。
闻岐策掀起薄薄的眼皮,眼窝深邃,见她坐在铜色羊角灯下乖乖巧巧的模样?,眼中的清冷也淡去了。
他点了头将人放了回去,然后?再次拿起桌面上的书看着。
烛光明灭,将那?金相玉质的斯文,映照得忽明忽暗。
无人瞧出?他此刻眼中所见,心中所想的究竟是什么。
江桃里烟柳细眉轻颦,往院子边走边暗忖。
她有些拿不准,太子是不是故意在那?处等?着她。
还有那?说的话,也隐约有些古怪。
还不待江桃里想明白?,等?推开房间的门,差点险些以为自己畅想过头,出?现了诡诞的幻觉。
“怎么脸都白?了?”
楠木案上如雪般白?的宣纸铺满了,右角紫檀嵌琉璃羊角灯正蕴蕴散着柔光。
而?光下的人冷峻轮廓,嘴边噙着的笑一览全无,一身玄色绸丝长袍,束之玉冠。
江桃里看得呼吸一滞,差点忘记今夕是何年?。
她茫然且僵硬地扭头,身后?灯火通明地燃着。
闻齐妟乜斜着眼瞧去,见她忽然往后?望,还一脸不安的模样?,脸上的笑倒是真实了几?分。
他放下了手中的宣纸,抻了衣裳站起来,开口逗趣道:“今日你出?去听戏了?”
就、就是这句话!
江桃里身躯一震,她感觉自己好似产生了幻觉,头更?晕了,握在门上的手泛白?。
刚才好像在前厅见了同一人,也听见了同一句话。
“闲来无事去听了一场折子戏。”江桃里僵着脸讷讷地重复说着,然后?头重脚轻地朝着里面走去。
她大约是没有睡醒。
不然太子怎么跑到了她的前头,先一步在房中等?她。
闻齐妟弯唇笑,眼尾一抹懒散的春色,朝前走一步,眼前的人瞬间便往后?退,神情染着莫名的警惕。
很反常。
他停了脚步,上挑着眼尾带着细微的打量。
“这是怎么了?我是洪水猛兽吗?”言语三分侃意。
江桃里闻言转身瞧着眼前的人,试探地说着:“殿下,接下来是想要问我想听,可以在府上养戏子吗?”
“这话从何说起?想出?去就出?去,难道我还会囚着你吗?”闻齐妟双手抱臂斜依在木架上,半耷着薄薄的眼皮,烛光微摇曳着,殷红的唇微微上扬。
“所以……你为何会觉得,我会说这样?的话?”
叮咚一声。
平静的湖面被扔了一块石子,波纹晕开一波一波,怎么都无法平静。
为何会觉得,自然是因为亲耳听见过。
江桃里好似听见自己狂跳不稳的心,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手腕上。
她隐约记得,那?手腕上是有一串珠子的,拇指大小,颗颗粒粒皆是珠圆玉润,配上那?冷白?青筋可窥的手腕,好看得不像话。
然而?现在啊那?冷白?透着青筋的手腕上,干干净净的。
眼前的人不讲话,目光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闻齐妟顺着视线往下看,并未看出?手有何不同值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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