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
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可?不断颤着的眼睫暴露了?,她此?刻的惶恐和害怕。
他戴着面具,无?人能窥见此?刻是什么神?情?,漫不经心地伸手环着她的肩膀,让她坐直在自己的身上。
“带你来见一个人。”他的声音微冷,带着几分摄人的寒意。
江桃里闻言心一颤,还在想那个人是不是林泉之,便有人拖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进来。
那人穿着破烂的囚服,受过了?刑,所以?此?刻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肉。
他如同刍狗般被人拽着头?发往里面拖,然后丢在案板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江桃里看清他的面容时,表情?僵在了?原地,下意识地闭眼转过头?,却?被板着头?强行转了?过去。
“好生?看着。”
她转头?那一瞬间,案板上的那人手恰拉出来,然后被一把砍刀碾过,鲜血流出来将案板染湿,黏糊糊地蜿蜒滴落在地板上。
因为疼他清醒了?过来,但?手脚的经脉被挑断了?,他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呼哧地喘息着颤着。
他还想要求饶,可?吐出来的都是血泡。
江桃里从未见过这样血腥的一幕,瞳孔骤然剧缩将眼紧闭着,害怕得止不住地颤抖。
她也想求饶,也一样被黏住了?嗓子,怎么都开不了?口。
闻齐妟亲昵的将脸贴在她的脸庞,轻轻地蹭了?蹭,喷洒出来的气息如针扎般钻入她的每个毛孔。
她的头?皮在发紧,这一刻连呼吸都不敢了?。
烛光摇曳着,将他戴着的獠牙恶鬼面具印得猩红,眸中带着冷漠的残忍。
他靠在她的脸上,轻声呢喃道:“他是不是用这只手碰过你。”
在他这句话一出,江桃里就想起了?船上那自称,衢州府主是他舅父的人。
当时嚣张跋扈的男子,和现在这个被折磨得连人样都无?的人,不断地在她的脑中重合。
她难受得胃在翻涌。
从案板滴落下来的血顺着流过来,江桃里感觉自己垂在地上的裙裾,似乎都快要染上了?那般浓艳的血。
嘭——
案板上的人手脚齐齐被斩断,冷面的暗卫将那些被斩断的手脚,随手往身后的牢笼中一扔。
安静的牢笼瞬间沸腾,好似有无?数的恶鬼在扼吭夺食。
江桃里听见动静慌忙地扫眼看去,待到看清后脸色骤然一变。
她一直以?为这里只有他们几人,结果那昏暗无?灯的牢笼中还有人,那些人疯狂地抢着那些扔进去的手脚。
那些人抓住之后就疯狂地啃着,连人的模样都没有,宛如未被驯化的野兽。
她哪怕还抓着身旁人的手,依旧在无?力地整个人瘫软下滑。
“知道这些人吗?”他屈腰将她散落在地上的宽大?裙裾裹了?裹,语气温和地问道。
江桃里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脑海中只有那些分食的画面。
耳畔还有清晰地咀嚼声,血腥、恶心,都是炼狱中才能看见的残忍,她如今正在眼睁睁地看着。
“这些人都是长平那一战背叛大?周的人,所以?我?活下来第一件事便是将他们找到,然后将那些人关在此?处,让他们忏悔。”
“第一年我?让他们吃了?同族,第二?年吃了?近亲,第三年是妻子,第四年是孩子……”他语调徐徐地说着,一直数到今日。
牢笼中的人吃了?六年的生?人。
当年长平一战结束时,闻齐妟才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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