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等纪忱江走远了些,卫喆才问:“王上,若乘马车,只怕要后日才能到,时间来不及。”
骑马可以穿林而过,马车的话,有些地方过不去,得走官道。
且不说怕打草惊蛇,被人察觉,官道路远,时间上赶不及。
卫喆心想说,就让阿棠和宁音在别庄休息多好,哪怕是马车也颠簸。
哪个他都心疼,尤其是后头这个,不得主君记挂,还得骑马,那腿伤得更严重。
纪忱江淡淡扫他一眼,“准备两辆马车,女婢在后头马车,从不见天过,来得及。”
卫喆心下一惊,“不见天?那里可有山贼……”
不见天是边南郡的长狸山脉边上,一处山石嶙峋的山坳。
山坳最狭窄处,中间只有一条容单辆马车通过的小路,那里山贼彪悍,据说被虏了去的人,从此再无见天日的机会,才得此名。
纪忱江冷峻面容波澜不惊,平静道:“你们都知阿棠心思,什么都替她着想,只会害了她,她该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只从傅家那几个蠢人手里吃过不到半年苦头,其他时候都叫人捧在手心的娇娇儿,满心满眼都是对自由翱翔的渴盼,不想依靠旁人。
明明脆弱得一只手就能控制,甚至摧毁的小女娘,最脆弱的地方却盛着满满的倔强。
纪忱江不拦她,她坚持要飞,他确实狠不下心折断她的翅膀。
对那样娇软的一团,他连揉.搓都舍不得,怎愿那星光璀璨的漂亮眉眼就此暗淡下去。
但在此之前,他只能心狠,好叫傅绫罗知道,自己将来都会面对什么。
*
上了马车,傅绫罗趴在柔软的狐狸皮子里,不理会旁边那淡淡的松柏香气主人。
她偏头看着自己这边的车窗,生怕看到落在她脸颊不远处那双修长的腿。
等快中午时,热辣辣的日头晒着,马车里也难逃闷热,傅绫罗趴不住,偷偷挪动身子靠近窗口,想吹吹风。
纪忱江突然开口:“还疼吗?”
傅绫罗轻轻抖了一下,声音平静:“不疼了,谢王上关怀。”
沉默片刻,纪忱江轻叹了声,伸手直接将人捞进怀里。
突然坐在比狐狸皮子硬许多的地方,傅绫罗惊得几乎要跳起来,立马挣扎起来。
“你作甚?不是说了不会勉强我!”傅绫罗慌得像是即将被剥皮放血的小兽。
昨晚对自己的安慰似是被日头晒化了,她一时间这么都记不起来,只余害怕。
“腿不疼了?”纪忱江闷哼了声,蹙眉声音微冷问。
一手禁锢住不老实的娇娇儿,一手从马车里取出药膏子。
傅绫罗急红了眼眶,“我涂过药了,不劳王上费心!”
她只怕下一刻纪忱江就要替她解衣,她擦伤的是月退内侧!
纪忱江佩刀多锋利,心底就有多无奈。
在傅绫罗面前他自来温和,她即便听旁人说过他心思深,大概也不清楚他的敏锐。
那双动不动就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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