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闻人惊阙被闻人慕松拦住。
“你该按祖父的意思去做。”
“像你这样?”
闻人慕松稍顿,面不改色道:“就算江颂月原谅你,祖父也有别的办法拆散你们。”
在?辅国公的心中?,闻人家每个人都是树根的一个分支,从土壤中?汲取着水分与养料,输入至躯干中?,共同支撑着茂盛的苍天大树。
他不允许有人违背他。
尤其?是最看重的两个孙子。
之前?不插手?闻人惊阙与江颂月的事,是猜出闻人惊阙需要用江颂月查案,如今江颂月没了?用处,他要用尽一切手?段,将闻人惊阙扳回到他认为的正途上。
两人处在?一处偏僻的酒楼上,窗外是一条清幽的小巷。
巷子里偶有行人路过?,时?不时?传来吵闹声。
闻人惊阙听见声音往下看去,见一货郎挑着扁担经过?,身侧跟着谈笑的妇人与孩童,约莫是一家人。
安宁,祥和。
待人走?过?,他收回视线,道:“你说得对,所以这几日,我一直在?想,祖父年纪大了?,是否该驾鹤西去了?。可?又?怕这事被月萝知晓,担忧她?会如何看我。”
闻人慕松对此反应平平,“你可?以瞒着她?。”
闻人惊阙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果然不该问他的建议。
兄弟二?人静坐了?会儿,闻人慕松忽然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回来?”
无需言明,闻人惊阙已?然意会,道:“日子太过?无趣,就回来了?。”
当初他只身离京去找余望山,在?夜鸦山待了?两年,把余望山弄成了?惊弓之鸟。
他骨子里的痞性也得到了?释放,之后本打算云游四?方,时?不时?恐吓下余望山,却在?云州意外遇见了?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
彼时?江颂月年方十五,手?提一把大刀,浑身是血,眼神凶悍,与两年前?漆黑秋夜里哭泣的小姑娘截然相?反。
都说江家新掌事的小姑娘是个小疯子,闻人惊阙也觉得他大抵是认错了?人。
但那时?日子无趣,他一时?兴起?,便在?云州多留了?几日,看着人入公堂辩护,也潜在?暗处,看见她?后怕地抹眼泪。
没认错,还是她?。
他那时?已?脱离祖父的掌控,可?对之后何去何从,并无任何想法,于是继续在?云州待了?下去。
后来江颂月回了?京城。
闻人惊阙失去故友,一个人百般无聊,闲散几日,最终跟着回去了?。
在?京城,眼见着又?一个故人出现,而后,江颂月被封了?县主。
太后换了?种方式报恩,闻人惊阙知道,也能想得清其?中?缘故。
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会觉得空虚。
周围路人络绎不绝,脚步不停,各有目的,只有他孑然一身站在?街尾,像是一个旁观者。
他自由了?,但无处可?去。在?京城,更是不能光明正大地现身。
于是他回到国公府继续做他的五公子,成为闻人家的荣誉,为皇帝效力,偶尔会在?宫里宫外会遇见江颂月。
江颂月不记得他,他也不想被人知晓那段过?往,就以一个不熟络的身份,默默看着她?一点点闯出名堂。
直到祖父要给他安排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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