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月一同看去。
她坐的矮,看不见外面全貌,仅能看见擦着小窗口的繁茂枝叶,有许多树叶被小窗口勾挂着落入车厢中。
闻人惊阙道:“马儿被刺伤受惊,闯入密林,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下来……”
他说话时,目光放在江颂月蜷缩着的小腿上。
未免被马儿拖行太远,该及时跳下的,可江颂月腿上有伤,马儿疾驰中,就这么跳下去,伤势会更重。
后面或许还会有追兵搜寻,跳下去未必是个好主意。
江颂月想通这茬,心里有点难堪,还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提议让闻人惊阙一人跳车离去。
尚未想好是否要开口,闻人惊阙已淡淡道:“县主不必想太多。”
江颂月有种被看透的错觉,尴尬地咳了下,她将那话咽下,道:“那、那就随它跑吧,跑累了,自然就会停下了……”
闻人惊阙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被颠着的马车晃动着,江颂月没能听清他的语气。
第7章 眼睛
马儿在林中撒蹄狂奔,不知过了多久,等它终于缓慢了速度,江颂月抓紧窗口,微微侧了侧肩。
她被闻人惊阙半抱着,肩膀就抵在他胸口,后者察觉到,立刻配合地放手,向后撤开。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变大,残破的车厢中弥漫起淡淡的尴尬。
江颂月没好意思看他,若无其事地躬下腰摸了摸右边小腿,试图抬起,才动了一下,就痛得皱起眉眼。
裙面未见渗血,她猜测多半是腿骨被砸伤了。
江颂月不敢再动,想撩起衣裳查看一下,碍于闻人惊阙的存在,也没好去做。
沉寂中,苟延残喘的马儿拖着车厢缓慢行驶。
江颂月低着头,余光瞟向闻人惊阙,看见他的衣摆起了几道皱褶。
这是江颂月头一回见他这样。
她再飞快地朝闻人惊阙脸上暼了一眼。
世家公子重仪态,便是遭逢意外,也仅仅是衣衫微皱,此时他依然面色平静,不改从容。
反观江颂月,因今日要去进香,特意素面朝天地出门,发髻仅用素绸缎与一支白玉簪固定。
经过长时间的颠簸,发簪早不知掉落何处,绸缎也有松动,头上的松松垮垮,更有几缕凌乱地散落在鬓边……
好狼狈!
江颂月低着头,垂下的长发正好遮挡住她火辣辣的脸,她再用手指偷偷拉扯着袖口,好尽量把衣袖弄得整齐一些。
闻人惊阙能看到的,只有她凌乱的发顶与扯个不停地细白手指。
她很拘谨。
离自己越近,她越不自在。
“腿伤如何?”他问。
“没事。”江颂月下意识答了,记起二人不知被马儿带到何处,她接下来要依靠闻人惊阙,又改口,“兴许是腿骨断裂。”
正常情况下,接下来闻人惊阙该问她疼不疼了,可等了许久,也没听见他开口。
江颂月又迅速瞟他一眼,见他眸色沉沉地盯着自己受伤的腿,不知在想什么。
她也朝自己小腿看去,突兀地看见裙面上沾着的茶渍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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