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杨摊手:“你自己儿子你问我?”
基米尔:“你去把他从伤兵帐里带出来,别一天天在里面呆着,那里不需要他碍事儿。”
柳文杨道:“见识见识,有什么不好?你就是不想他看那些断手断脚,关心小孩又不愿说。”
基米尔:“你去不去?”
柳文杨无语:“你自己儿子啊为什么要我去。”
基米尔瞥他一眼。
柳文杨举手投降:“行行行,我去。拗种,迟早吃哑巴亏。”
柳文杨溜溜达达走到伤兵帐,在周围匆忙走过的军人中显得格外懒散。他刚一进帐子,差点踩中一个军人的脚。那人半包着头,手没了一只,屋里太挤了,他只能靠在门边,腿还蜷曲着。一进去,消毒液味和血腥味直冲鼻腔,死亡与病痛像一团肉眼可见的黑色郁气,凝结在军帐里,压得谁都喘不过气。
柳文杨笑道:“差点把你腿也踩掉了。”
那人提了提嘴角,笑骂:“滚。”
俏皮话割心,可他们不笑笑,就活不下去。
温郁蹲在一个半边身子都裹上绷带的军人身边抹眼泪,绷带上沁满了血,和淡黄的组织液。那人之前跟这孩子说过两句话,这次负了伤,温郁就跑来照顾人家。所谓照顾,也就是把金豆豆滴人家脸上,然后拿棉签在他破了油皮的地方抹碘伏,念叨着“愿神保佑你”。
那人笑着对温郁说:“别哭了小宝贝,我死不了。”
温郁:“但是你疼。”
那人下意识想否定,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愣了愣,最终只露出一个苦笑。
柳文杨看了一会儿,走到温郁面前,把小孩拉起来,轻声道:“走吧,你看这些不害怕吗。”
温郁摇摇头:“我在这里陪大家,大家会很开心。”
柳文杨道:“胡说八道,你在这只会碍手碍脚。走吧,我给你做了个玩具,拿给你玩好不好?”
温郁有点犹豫,看了那位军人一眼,那人露出一个虚弱却温柔的笑容,轻声道:“去吧,别哭了。”
于是温郁抹抹眼泪,站起来准备走了。临走伏下身来,在那人眼角也抹了抹。
那人睁大眼睛:“我脸上有什么吗。”
温郁说:“你也别哭了。”
他愣了一下,笑了:
“实在疼啊。”
柳文杨从自己的铺盖里掏出来一个木棍削的、据他自己说是玩具的东西。带着温郁坐在帐外。
夏夜微凉,繁星闪烁。
温郁拿到手里,左右看,真心实意问:“这是什么?”
柳文杨道:“我雕的小猫啊,看不出来吗?”
温郁疑惑了,拿着长条形木雕翻来覆去看,以他强大的空间想象力竟一时间不能将这东西和“猫”的任何特征联系起来,只能和自己解释说,可能柳文杨家乡那边的猫就长这样。
对小孩来说,这玩意儿再奇怪,也算个稀奇玩意儿,于是他好好地捧在手里,朝柳文杨甜甜一笑:“谢谢哥哥。”
“不对,你应该叫我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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