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宣看着他们走远,还没等他们上马车,远处又骑马跑过来一列禁卫,打头是言起,沈文宣没有皱了一下,又立刻抚平,等他们停马后装作不熟,沈文宣拱手道:“言大统领。”
进忠:“我等正要回宫,不知言统领来此可是皇上又有什么吩咐?”
言起抿紧唇,眼神若有若无地一直瞅向沈文宣,道:“皇上下旨,让我押沈大人进宫。”
沈文宣心尖一跳,这操作......不会这查案的进忠还没回去,七皇子就先认了吧?不应该啊,褚赫肯定也被召了过去,怎么也能给兜住了。
言起让属下下来让给沈文宣一匹马,路上隐晦地表示他也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宣召沈文宣进宫,那时他没能近得身,接到召令就出来了。
等他们随着进忠一起进宫,皇上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了御书房,太医在一旁给他针灸,怎么都舒不了堵在他心中的那口气,崇信帝烦地一把挥开他,喝几口宁妃亲手喂的酸汁才好些。
李钰和邵有礼一起跪在下面,听到外面有人进来的动静吓得一抖,唇色发白。
好戏就要来了,赫皇后眯眼笑了下,本来是想打压老七,没想到最后变成了同类相食,不,她看向二皇子,是三条恶犬狗咬狗。
沈文宣躬身道:“臣参见皇上。”
话音未落,崇信帝便一把夺过宁妃手里的酸汁“嘭”地一声砸在他脚边:“混账东西!提拔你做了大臣就是这般目无法纪的?果然出生商贾之家的野东西一辈子都在钱眼中打转,目光短浅,上无君臣,下无黎民百姓,一身贱之又贱的铜臭之气无论如何都改不了!”
沈文宣被他指着鼻子骂,瞥了一眼被溅湿的鞋面和袍底,目光转冷,嘴角的弧度却没变:“皇上,臣不解其意。”
崇信帝气得肝疼。
“沈大人,”邵有礼开口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乖乖承认得好,七皇子信任邵家和沈家,将赈灾银交由我们保管,而我邵家却有负七皇子的信任,更有负皇恩,财色迷人眼啊,臣没有管住自己的手,但臣只动了赈灾银的一成,以臣项上人头担保,就算皇上抄了邵家,也只能搜出这些银子。”
“可我万万没想到,你——”邵有礼直指沈文宣,“欲壑难填!难道沈家商号给你赚的银子难道还不够多吗?你怎么忍心侵吞西南百姓的救命财到九成之多!”
沈文宣冷漠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视线上移瞥到僵直跪着的七皇子,见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不禁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崇信帝怒道。
沈文宣:“笑恶鬼披着人皮,竟学会了从背后砍人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他沈文宣踩过得坑不多,没想到竟然能在七皇子这里栽一回,好生厉害啊!
进忠小心地将清单递到皇上桌前,声音不自觉放低了些:“皇上,经核查,巡防营仓廪存着的赈灾物的数量与账册上记着的丝毫不差。”
这句话如一道雷一样砸在众人心头,李钰猛得抬起头,脸上的惊讶不亚于一旁的二皇子和皇后。
“......这怎么可能?”李钰轻声嘟囔道。
崇信帝也有些不知所措,视线立刻转向老二,李栀一懵,犹犹豫豫地弯下膝盖。
“确实是不可能,”沈文宣道,心底的恶涌上来,“巡防营仓廪里的东西都是臣花自己的银子无偿捐给西南的,可从来不是七皇子府和邵家准备的东西,是吧,褚大人?”
褚赫心底不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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