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肃穆的军队护着,威严慑人,百姓被官兵推攘到街边规规矩矩地跪下迎接圣上,缩着胳膊低着头,眼睛只敢看一点儿过路的马车轮子,像是被审讯的犯人。
冷寂而阴灰,整座不复往日荣光。
沈文宣站在一侧的茶楼内透过二楼的窗子看向最前面的几辆高大的马车,被车帘挡得严严实实,不知里面情形如何。
焦诗寒偷偷打开一条帘缝,纤白的玉指一瞬间吸引了沈文宣的注意,跟着马车快速掠过几个窗子,只为在几个窗棂间短暂地看到他。
焦诗寒左右瞅了一圈,在要经过茶楼时抬眸终于看见了二楼熟悉的身影,嘴角弯起,眼神温润一笑,纤弱又可爱,两只手伸出窗外,学着他教过的样子比了一个圆圆胖胖的心。
沈文宣不自觉笑了,身上的凌厉都软了菱角,弯腰趴在窗台上盯着那辆马车尾巴逐渐走远。
“很快我就会来见你。”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影子,他轻声说了一句,手指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回身离开了茶楼。
王沐泽跟在他后面,暗处还有伪装成百姓的护卫,这段时间特殊,在三日后张寇简和葛武成来到京城之前还是小心为妙。
太后嘴角调笑着瞅着自己的小孙子,忽然开口道:“你就这么喜欢他?他那个皇帝父亲可害得我们这一脉很惨,若不是因为这个狗东西,你母亲也不会——”
她想起那件往事突然消了音,脸上的笑意也逐渐隐了下来,嘉清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疤,没人比她更希望皇帝惨死,子子孙孙被厄运缠身永无宁日。
她这么恨也没对皇帝动手是因为他,焦诗寒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每次看她落寞都不会无动于衷,抬手握紧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在太后看过来时弯起嘴角笑了一下:
“阿宣这个人一开始说要把我当弟弟,结果兜兜转转到了最后,我还真是他的弟弟,那个时候他刚被母亲抛弃,没有钱也没有地,自己活着都很辛苦,却还是带我看了大夫,付了药钱,然后领着我回了家,他很好,太——”
欲出的称呼在舌尖转了几圈,他还是改了口道:“祖母,他真的很好,是我这辈子花光了所有运气才遇见的人,还请祖母不要将皇帝的龌龊牵扯到他身上,对他而言,皇帝也不像一个父亲。”
太后对他改口心生欢喜,笑着捏住他的脸颊亲昵地揉了揉:“我的小心肝啊,我知道了,你最后竟是为了他才肯叫我一声祖母,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一次。”
焦诗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
“不过,”太后收回自己的手,眼中精光不减,“他要接走你还得我同意才行,如今他身边明查暗探不断,若让人发现你俩在一起,那还不得炸了锅?他若真有本事就过了我这关,我倒是想看看这从西南一直闯到京城的人能干出些什么来。”
崇信帝进宫后屁股都没坐热就换好了龙袍端坐在龙椅上,这朝堂大殿之前还是腥风血雨,如今虽收拾干净,但隐隐地还留着原来的血气。
众官朝拜,稀稀落落地站得不齐整,还有好几个是带伤上朝的,崇信帝看着刺眼。
进忠前走一步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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