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逃过一劫,身后已经是死伤无数的羌人,他站起来,耳朵从里面流了血,嗡嗡作响,身子不稳地晃了几下。
那群不能成事的羌族都紧着他们的将军有没有事,真是半点用都没有。
温连城咬着牙拾起地上的一把断刃跌跌撞撞往城台走,杀了这个出乎意料的祸端就能完成他的心愿,杀了他。
沈文宣单手紧抓着城墙垛口,脚尖不断蹭着城墙墙面,寻找着力点,城墙足有十二米高,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半残。
他不能死。
另一只手摔下去的时候为了抓住城墙用力过猛,有些骨折,眼下只能靠着右手爬上去。
沈文宣深吸一口气,手背、脸上青筋暴起,脚尖紧蹭着城墙把上身撑起来,刚从城墙边探出半个头就看见摇摇晃晃从楼梯口上来的温连城。
艹!
沈文宣咬紧牙,顾不得左臂的疼痛,狠心抬起来一起抓住垛口,额头冷汗直冒,脚下用力一瞪,上身翻过了一点儿城墙。
温连城见状晃了一下脑袋,加快了步子。
在离沈文宣只有几步的时候,抬起断刃就要捅过来,沈文宣正好翻过上半身,腿翻过来的时候趁机用力一踹,把他踢倒在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右手夺了他手里的断刃,正要划开他的脖子,却听下面的羌贼大喊一声。
沈文宣余光瞥了一眼,断刃紧挨着身下狗贼的脖子只划出一条血线,没有再进一步,羌贼已经活捉了守卫军余下几人,葛武成和葛离都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葛武成:“快动手!反正我们都得死——”
羌贼掐着他的脖子在他嘴里塞了一块脏布,刀尖紧贴在他的嘴上,大有他再叫唤一声,下次塞进去的就是这把尖刀。
卯时,天已经不那么黑了,显出一种沉重的墨蓝。
火光之下,沈文宣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葛武成,又瞥向几乎没有声息的葛离,手上的刀柄紧了又紧,在寒风中,每一次呼吸都清晰无比,也很冷。
他身上还有一个□□包,但点燃扔过去,守军也就一起炸了。
但如果放下手里的刀,他没有胜算,如果不放,就是鱼死网破。
羌族将军捂着脖子上被飞溅的石子捅破的口子,血已经透过指缝流了下来,他自认是体格健壮的猛士,旁边的人要给他包扎,他就是不肯,一把推开他,嘴里向手下吩咐几句,很快后面一个类似囚车的战车上下来一个人,偏瘦弱一些,但高眉大眼仍看得出是一个羌人。
羌族将军用奇怪的声调咕哝了几句,那个偏瘦弱的羌人用蹩脚的汉话开腔道:
“只要你放了手底下的人,就收你们做战俘,不杀,否则,都一起死!”
沈文宣冷笑了一声,看着身下的温连城道:“你这个王八蛋到底跟他们做了多大的交易才让他们这么宝贝你?”
温连城不语,他现在终于缓过来一点儿,没有了头晕目眩的感觉,要是刚才换成现在,怎么也不能让这个小子把自己控制了。
下面的羌族将军见沈文宣没什么表示,瞥了一眼按压着葛武成的人,那人受意,举起手里的刀就要往葛武成的手指头砍去。
“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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