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珍棠点头说:“好多了,就是心跳还有点重。”
说完,便轮到她问诊。
纪珍棠进门,在医生跟前坐下。
面对面才发现,这位叫祝青萤的医生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她戴着口罩,在脑袋后面松松地绑了个马尾,颊侧的发丝坠落,她低头看着检验结果,露出一双没什么温度的眉眼。
虽然口罩遮了脸,也不难看出,是个气质清冷,秀气玲珑的美人。
白大褂的领子遮着她脖颈,一个稍显突兀的吻痕也被遮住一半。
纪珍棠看着草莓印走了神,正在判断这是胎记还是蚊子叮的……
祝青萤一抬头,正要说话,被她的注视提醒,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将白大褂的领子往上提了提。
“……”
被问了些情况,纪珍棠一五一十地答。
“心脏没有太大的问题,三尖瓣返流是正常现象,我看你的甲状腺、电解质都是正常的,排除生理上的毛病,如果平时有一些焦虑、抑郁的倾向,建议去看一下神经内科,你这个现象很可能是惊恐发作。平时保证情绪稳定,不要太紧张,再突发心悸心慌的话,我给你配一盒美——”
祝青萤一边说一边在电脑上做记录,说到这,搁在一旁资料袋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她本来没打算接,正要滑掉,然而视线一瞥过去,动作顿住。
备注:最爱的老公。
“……”
“……”
祝青萤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惊恐地看着她自己的手机屏幕,而后蹙着眉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机倒扣,继而若无其事地回归正题:“说到哪了?”
纪珍棠还没反应过来:“说到最爱的——哦不是!”
她窘迫地抓抓眉毛,“说到配药。”
“……”
“这是老年人治冠心病的药,一次吃半片就行,不要太大剂量,”病历同时打印出来,交到她手上,“药房一楼楼梯左转。”
“谢谢祝医生。”
拿了开药的单子,纪珍棠去一楼药房。
纪心荷代她排队,纪珍棠在大厅等候时,隔着门看见了在外面的男人。
她偏头望去。
夜色无垠,因为阴沉的雨季而显得昏黑。
钟逾白站在急诊大楼的门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急诊大楼灯光惺忪,将男人的身影照得有些发虚,如修竹般温润出尘,莫名有种“缥缈孤鸿影”的淡然气质。
急诊的字样投出暗暗的红光落在他平直板正的肩颈线条,带点暖意的夜色削弱男人身上那点与生俱来的压迫之感,配合着这里安宁的夜色,钟逾白的站姿微微松弛。
纪珍棠正要过去打声招呼。
比她更快一步的是刚刚下班走出医院的祝青萤。
“三哥?”
白大褂脱掉,她披了一件外套,口罩仍然戴着,纪珍棠顿住步子,看到女人眼里微微的诧异:“你怎么在医院?”
最后两个被咬重的字,说明他出现在“医院”这件事多么不可思议。
钟逾白偏头望过来,有礼地颔首,应道:“来处理些事。”
接着,问她:“工作到现在?”
祝青萤点头:“刚交班。”
钟逾白又问:“自己回去?”
她迟钝了一下,脸上似乎流露一点腼腆之色,小声的:“他来接我。”
钟逾白不意外,了然一笑,缓缓点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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