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顿时闭上小嘴巴,他懂了,这会儿是少说少错。
一路安静如鸡的回章台宫,苏檀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怔住了。
就见——
惯常用的几案被?掀翻,竹简散落一地,就连茶盏也?倒了。
苏檀回眸,看向冷着脸的嬴政,能够想象到他当时的慌乱了。
“阿父。”他乖巧的上前贴贴,主?动握住男人的指头,昂着小脑袋,软乎乎的撒娇。
然而男人并不搭理他,将他的手摘下来,自行坐在一旁。
一旁的寺人见他回来,赶紧上前来收拾狼狈的桌面?。
“好玩吗?”嬴政问。
苏檀小小声道:“好玩。”
整日?里上课,要么圈在甘泉宫,能出们溜达溜达,自然是极好玩的。
他闭上眼睛等?着挨揍。
却不曾想,一双温热的大掌落在他头顶,紧接着是嬴政轻笑的声音:“你素来乖巧,偶尔见你叛逆一回,倒是稀罕,寡人不是生气你出去玩,而是如今朝堂不稳,列国?征战,你带那么几个人出宫,万一碰上细作,父王来不及救你,你又?该如何??”
苏檀抬眸,望着嬴政那深邃的双眸。
他那迷人的老祖宗啊,还?在为?他着想。
“扶苏错了,扶苏只想着自己高兴,没有想到阿父会担忧。”苏檀昂着白嫩嫩的小脸,认真认错,软声道:“下次想出去玩,多带些人,好不好呀?”
嬴政到底没忍住,给他一巴掌。
他根本没用力,苏檀不疼不痒的,自然也?不难过,只呲着小米牙笑,还?乐呵呵道:“不过这一次,倒是发现个问题。”
“什么问题?”嬴政挑眉。
出去一趟,耽误好多政事。
“贲带着我跑马,坐了一会儿,屁股就被?颠成八瓣,疼的不行,这才?想到,和梦里的场景不一样。”
他努力思?索着马鞍到底什么样子,但他没有骑过马,自然无从知道详细样子。
只是在影视剧中,或者照片上看过。
苏檀沉吟,叫寺人拿纸笔来,认真在纸上描画,笑着道:“其实和太师椅一个道理,但是更简化一些,前后突出些,前面?应该有握把,然后脚应该也?有个圆环可以放。”
他画出大概的样子,捏着小眉头,笑着道:“具体细节还?得匠人慢慢试,这个只是扫了两眼,不太清楚具体。”
见嬴政拿着纸看,苏檀托腮道:“其实这马鞍的作用,对阿父来说,怕是我拿出来的东西里面?最喜欢的。”
嬴政拿着纸的手一顿,他侧眸望过来,挑眉:“哦?”
苏檀笑眯眯道:“时下骑兵所?用皆为?‘革鞍氂成’的鞍,但这个可以让人在马上挥舞长矛、长枪等?,若是多练练,骑马射箭亦可行,若是能如此,阿父想要一统六国?,在平原上,谁能抵挡住铁骑?”
现在就是缺马,但是没关系,匈奴那很多。
嬴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他眸中迸发出精光,拍了拍小孩的肩膀,眼神中大为?赞赏:“得扶苏,是寡人之幸也?。”
苏檀摇头失笑:“能做阿父的儿子,是扶苏的幸运。”
夏日?炎炎,面?前摆着一碗冰水,他抱着一口气喝掉,十分怀念西瓜。但是现在西瓜仍旧在遥远的地方。
“其实今日?出去玩,是因为?扶苏有心事,纵然下了抉择,却还?是有些难过。”
苏檀挨着高大的男人坐下,他漆黑的双眸望过来,带着些许关切,像是冷硬的黑曜石上映出一层温润的光泽。
他十三岁封王,如今嬴政九年,他刚好二十二岁,穿着九章纹的玄色朝服,下裳佩戴着朱红色蔽膝,冷肃端方。
“何?事?”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
苏檀迟疑片刻,这才?轻声道:“有一个粮食,亩产千斤,你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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