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峥道:“我看你上了马车再走。”
一瞬间,电光火石,方云蕊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何种感觉。
她其实并不十分苛求夫妻双方恩爱如鹣鲽,因为这世道中情爱本就是奢求,许多女子连嫁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君都无法做到,要两情相悦何其之难?
只要让她觉得可靠、安稳,是个能一起过日子的善良人,也便足够了。
她头回从赵怀峥身上感受到了这些,头回觉得自己心里那点无枝可依的东西,渐渐落到了实处。
“我...”她顿了一下,咬紧了唇瓣,继而下定决心似的,又抬眼跟赵怀峥道,“我们定下罢,这亲事我同意了,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
方云蕊就是这样。
她虽全然不算是一个胆大的女子,可在很多对上感觉的一瞬间里,她都异常勇敢。
就像她清楚认识到自己倾慕楚岚,便开口说了。她如此清晰地认知自己不想嫁去乔家,也开口说了。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是可以嫁给赵怀峥的,便也直接开口定下,少了中间许多波折。
赵怀峥一愣,似是也没料到她会是个这般大胆的女子。
但少顷,他乌沉的双目中流露出一丝笑意来,只面上犹然冷峻。
“那我回去准备聘礼。”
方云蕊心尖因他这句话跳得快了几分,她没再说什么话,转过身走了,脚步更加轻快,几乎飞一般地逃上了马车。
“哟,回来了。”江月容一直在等着她,都在这宽敞的马车里又睡了一觉了,“觉得如何?”
方云蕊局促地道:“我已经把婚事定下了。”
江月容惊讶地看她一眼,摩挲着下巴道:“这小子不是个善言辞的,怎么才见了一面,就把你哄得晕头转向了?”
方云蕊脸上热了热,道:“正因他不善言辞,我觉得他可靠,心中觉得安稳。”
说话间,方云蕊下意识去摸耳根,摸到脸上才发觉自己一直戴着面纱呢,所以方才那赵怀峥,其实一直都没有看清她的脸。
如此情况下,她说要应亲事,他竟也毫不犹豫答应要准备聘礼了,不知是真的老实,还是别有所图呢?
可人是江家那边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奸险之辈才对。
正巧此时,江月容又问她:“这么说来,他的身家你都清楚了?”
方云蕊想了想道:“他说他二十一岁娶妻,家人都在洪水中走了。”
“就这些?”
“就这些。”
江月容摇了摇头,“你呀,还没有我知道的清楚。告诉你吧,他少时曾是我祖父那辈的家奴,后来有幸读了几年书,在江氏的帮助下做了个小官。只是他那性子有些刚硬,小官做得不大顺畅,他也自知不适合走仕途,便辞别了江家,南下从军去了。”
“他之前娶的妻子,是他军中同僚的妹妹,听说是那同僚染病死了,他便代人家照顾妹妹,本来说从军满了五年,拿了饷银回家种地的,便不幸遇上家中那次洪水,后来又只得回到军中,后立了几次功,这次是回京述职小住的,年底他就要赴任华州团练使了。”
“你若嫁了她,明年也得一并跟着去华州,不过华州与京城不远,是个好地方。”
方云蕊怔怔听着,最后问:“这么说,他是十分可靠的了?”
江月容笑着点头,“本来以他的身份,配江家的姑娘也是有人愿意的,只因他之前娶过一个,不是头婚,我这才想着替你牵一牵,万一你不介意这个,人确实是很好的。”
“我确实是不介意的。”方云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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