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落下的每一脚,都精准地集中在他头部。
他那时就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带着狠绝的杀招,惨叫声传遍整个楼道。
“你动她!”
“你敢动她!”
看着失控到要杀人的陈京澍,林逾静急忙上前。
拽不住他手,就只能去紧紧环抱住他腰肢。
“阿澍!”林逾静声音哽咽颤抖,终于唤回他灵魂,“我没事了。”
陈京澍这才放缓动作,看向她的眼睛内,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随后紧紧抱住她。
刚刚逞强多时的人,直到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希望,眼泪才终于掉落。
仿佛那些岁月里不可趋避的风雨晦明,在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梅雨季后。
微风暖意,万物终复生。曾经孑然无依的潮湿,都被春风填补。
她再度如趋光的蝶,扑进注定身死的火。
“我来了,你就不会有事。”他说。然后大颗的泪砸落,有悔恨,有庆幸,还有懊恼,“不怕了。”
像是生命被承接住,林逾静放肆地扑落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阿澍。”
“我以为我要死了。”
分离这七年,她常走晦暗之地,都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
可直到刚刚,她看到陈京澍眼睛那瞬。
才知道,就算是阴沟的老鼠,做多了见不得光的恶事,也会想在爱人面前做不染尘霾的春风。
“对不起,我刚刚该坚持陪你上来的。”陈京澍把她很紧,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做第二根肋骨,“哭吧,哭吧...”
她这段时间积压的情绪太多了,却被生活逼的,只能像块木头一样麻木应对。
直到被护住,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体温,枯木终于生出了骨血,心脏也如汛期脆弱的河堤,一击即溃。
-
林逾静被陈京澍抱到车上后,大脑就开始逐渐混沌,连胸肺都有一种随时窒息休克的感觉。
脑海深处那段被她拼命掩藏压制的记忆,如是倒溯的影像。
撕拉硬拽,不眠不休。
连带她体温都开始异常升高,眼前全部被猩红的色斑遮挡。
血腥的危险回忆,如跑马灯般,迅速划过她脑海,随后侵占她全部理智。
狼群,嘶鸣,追逐,鲜血。
无人烟的荒原,有最原始的野性。风中除却自由的泥土草种味,就是动物世界的味道。
她看着壮硕男人的残肢,耳边是直冲云霄的枪鸣。
然后跌进永不苏醒的黑暗,失血,失温。
原来生命,是可以在清醒的时候,清晰感觉如何一点点骨血分离,逐渐失去自我的。
“阿澍。”林逾静蜷缩着身子,只能拼命地,本能地朝着一处温暖之地靠拢。
她说:我好像要死了。
耳边是荒原上呼啸而过的风,刺骨,凛冽。
然后她看到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冲进无人区,先死神一步,紧紧抱住她,将炙热的唇贴到她耳畔,对她说,“静静,我在。”
她说:阿澍,对不起。
陈京澍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眼泪也砸进她肩胛内。
他说:“静静,我承诺过,你一生拥有我生命里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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