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弟弟陈然,在看到他的时候,眼里露出几分怯意,像是小孩子天生就能感知善恶一般。
贺恬礼来了兴致,他有东西玩了,无所谓那东西是人是鬼。
因为老板的要求,陈父虽然很懵,但是也知好歹,他让陈意带着弟弟妹妹多去山上走动。
陈意并不知道灾难正在降临,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捉弄后,贺恬礼才发现,陈意竟然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个出生于农村的普通男孩,比常人更加能忍,无论是忍受痛苦,还是精神上的摧残。
陈意惧怕贺恬礼,因为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经常把他弄受伤。
而他除了默默接受,没有其他办法。
他不想被父母责怪,更何况弟弟还那么小,有些事他知道不能说。
陈意觉得自己应该是痛恨贺恬礼的,但事实上,他难以抗拒贺恬礼的靠近。
尤其是贺恬礼会抚摸着他的脸颊,用温柔的声音为他描述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从未看到过的美丽世界,他告诉陈意海里的生物,告诉他世界上还有白种、黑种人之分。
时间久了,陈意成了贺恬礼发泄苦闷的容器,某一瞬间他好像真的能看见贺恬礼给他描述的黑暗、恐怖的世界。
那是贺恬礼的心理世界,充斥着暴力、血腥与绝望。
贺恬礼想着如何带着陈意一起死亡,陈意想的却是解救贺恬礼。
他会绞尽脑汁为贺恬礼编造恐怖故事,正因为他没有上过学,也没有什么见识,他的思想太过自由。
他所能想到的,是贺恬礼无法触及的世界。
当梦与现实交接,贺恬礼只能在夹缝中苟延残喘。
贺恬礼生日那天,陈意送了他那本故事书,整整54个恐怖故事,对应着贺恬礼送给他的扑克牌牌数。
再然后不久,贺恬礼被父亲喊回了国。
他和陈意道了别,说是过一段时间就会来接他。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在国外没有人会在乎相爱之人的性别是否相同。
贺恬礼骗了他,那时候的国外还远没有现在这般开放,但那又如何呢。
在他的庄园里,不会再有其他人出现,那就是他们的私人小世界。
“我在中国的签证出了一点问题,想要回国一直被拒签,拖了大半年我才回到国内。”
“那个时候,我已经找不到陈意这个人了。”
贺恬礼也没想过,陈意的父母会带着他们搬家到另外一个省份去。
没人告诉他这件事,即便他在走之前特意叮嘱过大厂的老板,让他留意陈意一家子的动向。
但那个上了年纪的老板,他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他认为贺恬礼这样的公子哥哪怕是被冷落了一段时间,也是暂时的。
更何况他已经被接回了国,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不想多操那份心,贺恬礼就这样和陈意失去了联系。
“我在国内呆了三年,这三年里我一直居住在那座山的别墅里,哪里也没去。”
“我觉得吧,陈意迟早会回来的,只要我愿意等,只要我能等得起。”
老人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痛苦的笑。
“可是后来呢?我等来了陈意的死讯。”
“陈意是自杀的,我和他的事被他父母发现了。”
“那种年代啊,男同性恋是种多么稀奇的怪物,陈意的父母对他又打又骂,甚至请了好几个神婆来看病。”
“他们回到了陈意的老家,闹的当时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
“陈意逃出来过两次,两次都被抓了回去,他想来找我,可是他没能逃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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