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咎安心地躺在一个充满安全感的怀里,却难以入眠。
他只要一闭眼,仿佛平躺在一个手术台上,被机械活震碎手臂,被划开皮肤与肌肉,冰冷的镊子伸进来,一点一点夹走那些骨头的碎片。
为了测试他的耐痛度,他们甚至在不注射任何麻醉的情况下实施这些名为实验的折磨,只给他戴上嘴套,捆绑来,结束之后关进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房,甚至没有床。
他只能瘫软在地板上,爬不来,像只被虐待过的狗。安无咎忽然想,他为什么对声音和尚未发的事这样敏锐,连沈惕耳坠碰撞的声音都能分辨得一清二楚。
因为他被关来的时候怕听到声音,尤其是开门的声音。他听到之后会下意识地缩来,向后躲,因为他不知接下来会发什么,是贴上太阳穴和头顶的电极片,痛入脑髓的电极刺激,还是不断地精神污染的式进精神力的强化练习。
污染的诸多内容之一是不断地播放人类死去的画面,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死法,有很一段时,安无咎的脑都是麻木的,他看到活的研究员,也觉得他们是走的尸体。
当他平静地接受任何污染都无动于衷的时候,会得到一个小小的奖励——一整的休息时,只不过在这种休息时里,他依旧能听到那些被反复播放的声音:关于至高无上的德准则,关于帮助,关于牺牲,关于全人类。
但可怕的是,除了这些物理意义上的实验,他们也会培养他的能力,不同的人传授给他不同的知识,他现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那些人赋予的。
闭着眼的沈惕并没有入眠,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安无咎在微微发抖,甚至在克制着颤抖。
沈惕将他抱得紧一些,下巴抵在他的肩窝。
“对不。”
安无咎睁开了眼,因沈惕的一句话而脱离了那个过去的噩梦。
“为什么这么说?”他转过身,面对面望着沈惕。
沈惕只是无法接受自己过去只是为一个旁观者,他第一次为一件事感到悔恨。
尽管安无咎听不到沈惕的心声,他没有这样的超能力,但因为爱,他能感受到沈惕的难过。
他抱住了沈惕,脸贴在他温暖的锁骨。
“你不知你有多重要。”
对于过去的安无咎而言,那些与他一样着人类面孔的人,他们穿着精英的服装,也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却对他施以无比残酷的暴,将他豢养在一个十平米的小房里,像存活于培养皿里的一个人造病毒。
而唯一给他藉慰,给他勇气活下来的却是一个以俗世眼光看来可怕的、令人恐惧的、不可名状的神。他高于一切精神污染实验无数倍,任他们谁看一眼或许都会发狂发疯。
正常的同类们将安无咎变成了一个只能被怪物救赎的怪物。
“我爱你,沈惕。”安无咎的声音几乎都在颤抖,“没有你,我早不存在了。”
沈惕回抱着他,但其实在很久以前,他甚至不会拥抱。
现在的他,又何尝不是被安无咎创造来的呢?
安无咎觉得自己是可悲的,又是幸福的,至少他能遇到沈惕,至少在遇到他的时候是不存在这些记忆的,他可以毫无顾虑地与他相爱。
他明失忆很可能是人为,但至少失去了那些记忆的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遇到这些珍贵的人们。
如果直接将困在实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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