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很腥臭。
燕炔清想:我在干什么呢。
我这些年碌碌无为,不是就像这些时日的劈砍吗?
我选择修炼,真的是因为我自己想修炼,追求大道,飞升成仙?
我真的……有道吗?
我的道在何处。
黑兽倒地溅起的黄沙染上难以散去的血腥,弄脏燕炔清的衣袂。
她面无表情,撕下那片沾染污渍的白袖。
衣料是青河衣坊顶顶好的缎纱,雪白素净,轻若无物,她不过是虚虚张开掌心,它便如融化的落雪,飘飘然地坠落刻入宿命的细土。
残缺衣袂落地,滴答,滴答,绽开小小的灰色花点,深浅不一。
燕炔清眼睫眨也不眨,任由泪珠盈满,无望地划落眼尾。
葬海极少起风,有也只是细碎微风,恰巧一阵气旋卷过,不过一个错眼,衣袂就顺着风之轨迹,转瞬消失。
无法控制的命运,如同燕炔清一般,风要它去何处,它便只得前往。
失去衣袂,泪珠砸入泥地,显出数个深棕小圆点,又很快被四周扬起的砂石淹没。
燕炔清提剑走了。
太可笑了,枉我活上几十年,如今才发现——
我根本没有自己的道。
*
说实话,燕炔清已经逐渐看开看淡,只觉荒唐无比。
一个剑修,没有自己的道。
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本命剑和剑灵?
一个平平无奇的黑夜,燕炔清放弃近在咫尺的小型妖兽聚落,为了锤炼自己的心,拷问自己,几乎抱有一种殉道的心态,直接前往葬海最最凶险的兽巢。
她早就知道这了,先前一直在外围闯荡,谨慎避开兽巢。
现今。
做了缩头乌龟这么多年,她不愿再逃避。
且让我看看,我这个没有道的剑修,可否凭借手中之剑,问鼎该境!
“无名……”她跋涉数月,终于快到了,难得在兽巢百里之外停下,久违地仔细擦拭无名剑,“我若是战败。”
“你不会死的。”燕无名直接打断她。
燕炔清定定看着他:“葬海不会吞噬剑灵,届时你愿意留在此处,或是回青河,甚至想去西海,都随你。”
“最好还是不要在葬海罢……如此孤寂的秘境,这么少人来,你会很难过的。”
她停顿许久:“我不想在陨落后,你会难过。”
燕无名心里窝火,但又不愿真的拿话气燕炔清,“瞻前顾后,你作为剑修的果决呢?”
“你说的对。”燕炔清久违地笑了,“或许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是剑修。”
她在看燕无名,透过他隐隐痛心的眼眸,她似乎窥见数十年前欢笑拌嘴,张扬恣意的她们。
多好的年少岁月啊。
良久的沉默后,燕无名终于开口。
“……你这样的人?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样的。我身为被你唤醒的剑灵,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知道,以往的燕炔清,从来不会这样自怨自艾。阿清,我说了,你不会死。”他深深凝望篝火对侧的燕炔清,“如果你看不见自己的道,那么,作为你的半身,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燕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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