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态,自从那夜遇上燕清起,直到现在,已然是非同寻常的好运。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燕清,他不在意,根骨于他而言甚也不是,但他敏锐地感知到燕清很在意。
燕清神色冷肃,十分不虞。
庭昀低声唤她:“阿清……我无事的。”
“现下,已经是以往我不敢妄想的快活。”
燕清越发揪心,庭昀如此纯粹,她非常清楚,他所言非虚,他深深满足于现下。
简单的,唯有她二人的现下,就在虹斓峰,就在这座临湖而建的庭院内。
他再无所求,心满意足。
燕清正心下烦闷,貔貅悠悠转醒,先前的神气重新附上铜像。
它疑惑地自言自语:“哎呦哎呦,大爷我怎么吃撑睡着了,上回这样得多少年前?似乎吃的是个叫燕鹤松的……老了老了,忘事了……”
“这位狐族半妖,名唤庭昀是么。”它懒懒地打个呵欠,炸药般的火爆皆被困顿覆盖,“你,命途多舛,血脉复杂,因果牵扯连我也看不全。”
它瞥燕清一眼:“小女娃,莫要太担心你道侣,他气运奇特,根骨是不适合修炼,但柳暗花明,福祸相依,此后再无磨难,谁说这不是福泽深厚呢?走罢走罢,之后的路,老夫言尽于此,自己悟罢!”
貔貅语毕,不耐烦起来,左拧右扭地造作,似乎片刻也不愿于虹斓峰多待,燕氏族人差点掣不住,赶忙道歉,匆匆离去。
管事一同出去透气。
庭昀听了它老长一大段云里雾里的谶言,挑挑拣拣,拎出他能听懂的,高高兴兴转述给燕清:“它说我柳暗花明,又说福泽深厚,阿清,这不是极好么?”
燕清仍是闷闷:“庭昀,我做的远远不够,你以前……以前……”
她望着庭昀期盼的眼眸,说不出口。
我怎么可以堂而皇之……
对燕无名不尊重,亦是对庭昀的残忍。
庭昀摇首:“阿清,我以前任人欺凌,低贱到尘土里,是你,是你,阿清,你把我救出来了。”
燕清酸涩开口:“庭昀,我来得太迟……”
“但我等到你了,阿清。”庭昀抬首,面色无一丝阴霾,“我,我比不上无名,我知道,他是很好的剑灵,我只是一个奇奇怪怪的半妖,而我似乎有他的一部分记忆,我看见阿清和他,都很开怀。”
燕清眼眶通红,浸满泪水,不管不顾地搂住庭昀。
她泣不成声,大颗大颗的泪珠很快濡湿庭昀肩窝的衣料,一片深色。
庭昀回抱她的脊背,“阿清,你知道的……我与你在一起的这些时日,每时每刻,也很开怀。”
“你是这么好的阿清,莫要再责怪自己了。”
燕清数十年来日夜煎熬,自己堆砌高墙,报复般将自己囚于荒芜,似乎可以向天道恳求一个无望的转机。
“炔”一字,无拘无束,年少的她,自诩天骄,世间没有困住燕炔清脚步的牵绊。
她是和兄长齐名的燕氏天骄,虽然不比西海夏侯那位芝凝,但她是剑修,手握无名剑,一剑平天下!
高高在上的天骄,人生开头二三十载顺风顺水,与剑灵作伴,游历万事万物。
筑基到金丹,轻轻松松,理所应当。
可恨世事无常。
也只怨天道玩弄蝼蚁,她的璀璨戛然而止,修为死死卡在金丹初期,无法寸进哪怕半分半毫!
原来世事便是这样毫无缘由,兄长和夏侯泊稳扎稳打,一路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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