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你经历何事,但大抵和他脱不了干系。”
“你的仇敌要死了。”
双奴下意识地听从了无名男子的劝,如同赵定邦喊他睁眼一样,义无反顾地再次重复动作。反正,他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力。
双奴昏迷已久,初初睁眼,尚未完全适应光线,哪怕此时此刻,唯一光源是洞窟内交错遍布的莹白细线。
洞口不近,圆月被遮大半,远远缀在天边。
没有任何火烛,但借助微微的光,他看见了一个肥硕男人犬畜般匍匐倒地,姿态扭曲。定睛看去,细线并无实体,却紧紧缚住男人,勒出圈圈肥肉。
“这是阵。”
双奴正被这奇景震住,那位一路怀抱劝说他的男声于他耳后响起。双奴来不及扭头打量对方,被困阵中的男子猛地原地扭动,厉声开骂:“咳!祝青孟你……”
“我如何?”
双奴楞楞地看见女子刺满图腾的素手变换了几个手势,细线一绕一扯,堵得那地上蛆虫无话可说。
她袖袍滑落至臂中,深蓝面料斑驳。
是飞溅染上的血。
祝青孟见双奴懵然,隔空操纵木偶般,指尖上下微动,体贴地将男人“咔嚓”扭向双奴。
男人面色憋到黑红,肿胀,有伤痕,但也不难认出——
是康途!
那个开启他噩梦的寨主!
双奴不受控制地小小惊叫起来,似幼兽呜咽,不住地往身后一路抱着他的男子怀里靠。
康途死死盯住双奴惊恐万分的脸,慢慢扯开嘴角,咧出硕大而丑陋的笑。
康途嘴一张,血喷发似的向外涌,与恶鬼已然一体了。
他正在试图拼命拽双奴重新返回无尽深渊。
恶鬼面目狰狞。
他身后,指尖轻碰掐诀的红发女修垂眸,神色无悲无喜。
“阿妹莫怕,阿姐伴你……”
祝青孟于繁复错落的阵中行进自如,轻轻哼唱。歌谣并非官话,宋已箐也没听懂。
康途吭哧喘气,一口大黄牙浸满黑血,只顾双奴,恍然不觉祝青孟缓缓而至。
一步,又一步。
她从更近洞口的一边而来,细线乖巧地不困主人,穿过她的躯干后再合为一。
圆月就在她背后。
祝青孟站在康途身后,与那双恶鬼眼瞳一道,深深凝视双奴。
“看够了,上路。”
康途表情未变,头颅在血雾飞溅中和脖子分家,滚碌碌地向外去。
“啊……!”双奴大脑宕机,眼看细线们妥帖地绕上康途脖颈,瞬间叫他人头落地。
背后男声平稳无波澜:“你看,他死了。”
祝青孟歪了歪头,几缕赤发滑落至她脸旁。细线逐渐淡去,重新隐没回手背图腾中。
她上扬的凤眼充斥着双奴读不懂的情绪,说出的话语也同吟唱般带有奇妙韵律。
“莫怕,他们都死了。”
*
康途死不瞑目,头颅侧歪至一旁,双眼怒睁瞪着嶙峋石壁,干生闷气。
祝青孟绞下人头后再不看他一眼。
双奴虽未见她多说唾弃之语,却隐约从她眼梢眉角悟到,女侠这是……嫌寨主脏!
抱着他的那位恩人非常负责,尽量避开伤处,力图使双奴不再遭罪。
如此一想,双奴无法摁耐酸涩,泪水刹时沁出,连带先前所受的一切委屈苦闷,与无处可依的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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