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别有洞天,一楼大堂座无虚席,人满为患,瓜子和茶香四溢,二楼围栏上雕刻的花纹精美,两边挂上红灯笼,摆着梨花木的座椅,视野极好。
偌大的戏台上正唱着大戏《贵妃醉酒》。
到了外头,唱戏的声音就小了不少,模模糊糊的声音听不太清了,一辆黑车停在宅子的门口,穿着土黄色军服的副官率先下车,恭敬地拉开后面的车门。
镜头缓缓拉进,黑色军靴落在地上,随着镜头的上移,来人的模样第一次暴露在众人眼底。
他单手把帽子压正,兴致不高地抬眼,看着小楼牌匾上那吹上了天的“梨园”二字。
“呦,陈大帅您可来了!”戴着瓜皮帽的富商连忙过来,笑眯眯地和男人问好。
“王老板……”程鸿雪始终没看他,开口的那一瞬间便让所有人觉得他就是戏里的军阀,散漫一笑:“谈事您约在这儿,不好吧。”
王老板骨头一紧,嗐了一声,恭维他:“大帅这是哪话,您来北平三个月了,一直在忙着军务,咱们这些受大帅保护的老百姓们都看在心里,这不,来让您听听曲儿,放松放松,您别看这地儿不大,那可是咱全北平名号响当当的戏班,里面的名伶都是这个。”王老板竖起拇指。
“行,今天给你个面子,回去记得把军需补齐了。”程鸿雪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灰,语气淡淡的,并不怎么感兴趣。
“哎哎哎,您请,您请!”王老板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引着男人进门。
镜头跟着他们走了进去,敲锣打鼓的戏台咿咿呀呀唱着戏,台下一片叫好声。
“呦,几位爷雅座请——,”戏班子的伙计很有眼力,连忙把三人带到视野最好的二楼雅座。
程鸿雪摘下军帽,搭在桌子上,王老板笑眯眯的递给他一本戏单,他没兴趣地打量了一眼,便扔在一边,往楼下的戏台看去,终于明白了杨志业的那句戏服重的意思了。
一汪蓝的点翠凤冠上镶嵌着圆润的珍珠,每一颗都散发着柔光,身上的霞帔绣着生动的凤凰。
戏曲是后改编的,和原本有很大的差别,“贵妃”去了轻浮,剩下的就是贵气了。
他行走间已是醉步,玉似白皙的手捏着一把金樽,摇摇晃晃地用戏腔唱着词,四周嘈杂的声音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一声婉转的调子唱的程鸿雪心口一麻,瞧着台上的“贵妃”注视金樽,呢喃着般似醉非醉地唱出最后一句,仰头,缓缓将酒水倒入口中,唱声渐弱,他醉倚在了一旁的贵妃榻,那金樽随着他的松手掉在了地上。
“好!”杨志业略有失真的声音忽然从大喇叭传出来,蓦然叫回了程鸿雪迷离的神智。
这一场的镜头一遍过了,从头到尾顺畅的仿佛吃了泻药,杨志业挺满意的:
“小雪表情不错啊!演出来了陈清元第一次见到阮行之的惊艳,我还以为你和闻玉书得拗几场儿才能磨合好呢。”毕竟是在网上撕了好几年的对家嘛,他能理解。
程鸿雪被他夸的耳根隐隐发热,喝了一口詹娴雅递过来的水,丢脸死了,还有点心虚,连杨志业叫他小雪他都顾不上别扭了。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闻玉书。
刚刚那一段戏是真唱,不是对口型,他经纪人宿婉柔也在询问他要不要喝点水,闻玉书摇了下头表示拒绝,注意到了他看过来的视线,抬眸看过来,那涂了红油彩的眼睛莫名很妩媚,流露出的风情勾人心弦一般,红唇一勾,无声吐出两个字。
咔嚓,程鸿雪手中的水瓶子差点被他一个用力捏爆了。
一旁的詹娴雅吓了一跳:“祖宗,你这又是怎么了。”
程鸿雪面无表情磨了磨牙:“没事。”
对面的闻玉书一看穿着军阀服饰的程鸿雪臭着脸,就觉得好笑,自古以来都是军阀调戏戏子,现在倒成了戏子调戏军阀了,他心里笑眯眯地想,小雪还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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