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人打过交道。
老人一个人也不容易,吴实父母还没去世时,倒时不时会带着吴实前去照顾一下他。吴实因此从小与老爷子认识。
有一次干完活,吴实路过老爷子家院子看到人倒地不起,匆匆忙忙送人去了村里诊所才知道他患了严重的风湿,因此每到雨天,吴实就经常主动去帮老爷子烧水热敷。
老爷子也不推拒上门来的服务。偶尔瞧着傻小子顺眼就送他点自己不要的破棉被破草席给他。吴实也敦厚,只老老实实地收着然后跟老爷子道谢。
明明是个破茅草屋,室内却没几分寒意。“昨儿个去哪了?”恒老爷子拿着一勺烟斗,瞥眼看着在自己屋内忙里忙外的人。
“发、发烧,宅、宅院主人,救。”他极不熟练地说着长句。
他没有像村里人问起那宅院主人的事儿,反倒拿烟斗轻敲了下吴实的头。
“果然是个傻小子,现在无牵无挂的,哪还需要拼命干活。”
吴实摇摇头,他一门心思守着他那几亩田地。
恒老爷子“哼”了声,“非一天不忙活点什么就不行。”他抖了抖烟灰,又吸了口,“见着院主人了?”
他点点头。
“如何?”
“大……大善人。”
“大善人,”他悠悠吐出一抹烟雾,“第一印象倒不错。”
“样貌?”
吴实回忆起那人的样貌。
看着人有些发呆,他哼笑一声,“看来也不错。”
吴实回过神来,低着头不说话。随后突然冒出一句。
“他、身体也…不好。”
……
继那日之后,吴实看着那座宅院发呆的时间更长了。
但也仅是如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方是日常。只是偶尔看到那座宅院,会回忆起那日的一幕幕。
……
这一日,田野上难得没有了那朴实劳作的人。一向辛勤的人在这一天却舍了田地。
田野空旷着。这酷热的正午,那厚重的大门,在此刻开出缝隙。
……
他提着一篮子平常舍不得煮的吃食,稳实的步子迈在田野路上,四周景象越发荒僻。
横死之人惊扰祖坟风水,因此不可埋进祖坟。所剩不多的积蓄在买了块接近祖坟旁的地后越发缩水,但吴实不后悔,他舍不得丈夫埋进那乱葬岗。
一旁的柏树葱郁,墓碑附近被打扫得干净,吴实将酒杯与筷子放好,整齐换了饭、菜、汤、金纸、米酒,重新点上香,斟酒,随后跪在墓碑前。
不声不响地跪了两个时辰,霞光晕染着大地,他终于起身。淳朴人掩不住眼底的空洞失意,斑驳光影照不清林中人垂落的神情。
……
吴实走在回家的路上,四周的声响下意识模糊着。
不听,不争,不辩,他娘自小教他的道理。吴实争不过,驳不过,辩不过,因为是铁骨铮铮的事实。
即使如此,一个熟悉的字眼依旧钻入耳中。
“……宅院……”本―文档来自︰群七ˇ一零五︿八八﹀五〉九零
宅院?
能在村里被称作宅院的……
吴实头一次想听清周围的声音,他想到了宅院中那像神仙一样的人。
“走水了!走水了!”
他朝着那栋宅院的方向看去。滚滚上升的浓烟覆盖了那一方天空。
宅院依旧那般雕梁画栋,只是被烟尘熏覆着黑尘,烈火燃燃的院内,冒冒失失地闯进一道粗犷的身影。烟雾遮盖视线,吴实茫然看着四周,硬着头皮往里跑,小心躲过那些燃火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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