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手套能挡得住有形剑锋,却难应对如此骇人的气劲。他被这剑压着急速后退,指骨翻折,他快连剑抓不住了。李金陵重重砸到墙边,将街边堆着的一干物什撞得零碎。
但他还没有死,李金陵浑身是血,从地上爬起来,嘶哑道:“再来。”
摧心掌练到今天,李金陵早已达到宗师境界,这身内力寻遍天下也少有人能与他相抗。修行武功,不是为贪武学造诣,不是为天下扬名,也不是为济世救困。
他的天子是谢怀,谢怀最恨身怀武艺的江湖人,曾问过李金陵学武是为了什么?
李金陵答:“是为了天子。”
他这辈子说得最多的是假话,独独这句却是最真。李金陵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天子,因为他是一个太监,注定只能是皇权的附庸。一个阉臣能走到今天,要靠玲珑心思,无情手段。一个阉臣想要活着,要仰仗天子鼻息。
李金陵把手臂折断的骨骼推了回去,他右眼跳动不止,半张脸都在抽搐。叶听雪提剑朝他走了过来,李金陵眼中浸染血色,看得一片模糊。
叶听雪他看不清,他以为眼前这人是阳捷春。
“你来了。”李金陵啐了一口血沫,忽低低笑了起来,他凝视着那人,目眦欲裂。李金陵又道:“大人……当年我跪在你的脚边,选了个和你相反的方向。”
剑招看不清楚,眼中唯有银光流泻而出。李金陵听闻剑声,那剑往右边刺去。他失了右手臂,半身有缺难防。李金陵咬牙不躲,肩胛硬接这下,他有软甲护身保命,只是要多吃些皮肉苦罢了。
叶听雪近了他身,李金陵猛地伸手刺向心口。李金陵先前也以此手段,叶听雪早有防备,伸出双指点在他腕上穴道。长河落日的内力灌入李金陵体内,顿时乱了体内气机。
但那只伤痕累累的手还是不退,叶听雪骤然一惊,那手以极其诡异的方向折开,正冲叶听雪咽喉袭去。
他倾身后仰,颈上被掌风掠过,瞬间多了一道血线。好悬退得及时,未叫这掌能割开他的咽喉。
快雪时晴回撤一划,叶听雪借后退之势翻身避开,再抬腿往李金陵心口踹去一脚。
李金陵两眼流血不止,方才那剑划瞎了他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目不能视,剧痛又让身体知觉模糊,此刻耳中只有自己的喘息声最分明。这声浑浊,其中暗暗含着他身里骨骼断裂,皮肉受击凹陷的响声。他张了张嘴,还未说话便流出许多血。
“李大人看不见如今时局了吧。”叶听雪俯身下去捏住他的咽喉,让李金陵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动作,“你选的天子咳咳……”
叶听雪口鼻溢血,长河落日的真气让他心脉不堪受负,但他仍按着李金陵不松手。
“低贱入泥的阉人……怎敢和世家贵公子选择同道?你说不退,可是你死了……大人。”李金陵又吐出一口血,声音愈发模糊,“谁都可以成天子……唯独阉人不能……”
李金陵忽然大笑,他抓住叶听雪的手腕,往自己颈上狠狠一压。颈脉受此压迫,逼着他咽喉淤血滚了出来,李金陵终于找回了声音:“我选的天子是个疯的,你选的天子呢?”
没等到回答,李金陵便又说道:“叶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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