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弦娘子看得清楚,柳催绝不像是富商,也不像是什么氏族名门子弟,他身上总有股血腥凶煞的气息。试弦娘子对这种气息很熟悉,这是行走在江湖中的人才有的气息。她年轻时有几个姘头,身上就是带着这样一股凶煞气。柳催煞气更甚,虽未怎么表露,但只要看着那双眼睛,就会觉得骇人。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轻易将絮雪放出去。絮雪还没动静,她派人去将絮雪带走了,没承想连屋门都进不去。
“昨夜出了些岔子。”试弦娘子温婉地说,然后让人给柳催奉茶。
柳催还没说话,外头领进来一个白衣的少年,面孔柳催还有印象,是昨晚那个叫做“竹玉”的人。他进门就跪下了,头磕在地上,接着说:“是奴擅自做主,要讨先生欢心,奴该死,使絮雪冒犯了先生。”
那边正告罪,试弦忙出来打圆场。“絮雪是个可怜的,他痴痴呆呆,平日也不见多清醒,身上又带着病……冒犯了先生,请多担待些,他还需要管教。”试弦娘子说话很轻柔,眼睛微微垂着,看向竹玉。竹玉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睛,心底窜上了一股寒气。
“若说是欢心,他确实很合我意。我时常在梦中见过仙人,他只看我一眼,就让人就心绪难平。我见了絮雪,就知道他好像我梦中人。”
试弦娘子听他的话听得哑然,她平素最不喜欢听这些真假难辨的情话,落到耳朵里先觉得牙酸,再觉得肉麻。一夜欢好,哪里来那么多非君不可,款款情深。
柳催支着脑袋,眼睛不知道再看什么地方。
一群人这样僵持着,茶凉了几回,这时候有人匆匆进来说:“桃花坞里那人醒了……”他欲言又止,随后悄悄附在试弦娘子耳边道:“是病又犯了。”
试弦娘子神色淡然,随口吩咐了几句,又见柳催看过来,并朝她笑了笑。
桃花坞白日寂静,夜里灯花都熄了,因此看着便十分冷清。竹玉跟着人又到了这里,他前年就被安排入桃花坞做事,对这里很熟悉。絮雪今早醒了之后就在桃花坞中乱走,不知道怎么的避开了许多人。他跟个鬼影似的,来去走动竟也没人看见他。
竹玉走到阁楼中,忽然朝外看去,春风吹起,扬起几点雪似的桃花。
他在后院的桃林里找到了人。絮雪还赤着脚,上面沾了脏污,衣摆也不怎么洁净。絮雪看见来人,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疑惑问道:“你们是谁?”
竹玉朝他走近一步,絮雪忽然扶住一株桃木,弓着腰咳嗽不停,喉咙里涌出些暗红色的血来。
“絮雪。”竹玉叫他。
絮雪咳得浑身颤抖,面色苍白,他一直看着竹玉,然后满心疑惑问道:“絮雪?”
“立刻背他回去。”竹玉吩咐道,他身后几人应声上前。
絮雪眼睛里似乎见了一大片浓重的血色,耳边嘈杂,有兵戈交接的声音。他十分抗拒前来的人,伸手就去推,无奈身上没有一点力气。絮雪倒在了地上,竹玉急忙走过去,摸向他胸前,脸色倏地变了,他大喊道:“是心竭,快去拿药,拿药!”
絮雪还睁着眼,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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