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出油烟机嗡嗡的轰鸣声,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门口的地垫上整齐地摆着一双大码男士运动鞋,宋城南见了笑着低低地骂了声“崽子”。
“怎么不接电话?”男人靠在厨房的门板上,看着青年将一件小黄鸭的围裙套在身上,拿着铲子在狭窄的厨房里大展身手。他又长高了不少,身形也伟岸起来,称得厨房更加逼仄,炒菜的动作依旧娴熟,做得也依旧是两人原来常吃的菜肴。
蓦地,宋城南眼睛一热。
“你给我打电话了?我没听到,你这抽油烟机四年都没换?”秦见关火,关油烟机,噪音降了下来,“钱都留着给媳妇孩子花了?”
宋城南饱满的情绪被生生压了下去,略有无奈:“见爷,能不能说句好听的?”
秦见一怔,这句“见爷”已经太久没听过了,他垂下眸子端菜:“吃饭吧,说不定喝多了能说几句给你听。”
不同于以往山呼海啸的干饭做派,这顿饭宋城南吃得极为郑重,每一道菜都细细的品位,在口齿间咂摸着曾经的滋味。他埋着头,不言不语,不想让对面人看见自己即悲又喜不可名状的表情。
“怎么,这是吃不惯了?”青年立起眼睛。
“没...”话还没出口宋城南忽然觉得此时吊着眼睛质问的秦见又是那个几年前时常叫嚣着“拆伙”的兔崽子了。
他缓缓的将脊背靠在椅背上,深深的望着青年,说:“秦见,我想你了。”
“!”秦见放在桌子上的手蓦然收紧,他缓缓的看向宋城南,看着那个曾经弃他如敝履的男人说,想你。
想我?听起来暧昧缠绵的词,其实也可以用在除了爱情的任何地方。父母子女、兄弟朋友,久未相见,都可以说担一句“想你了。”
而宋城南的“想念”绝无可能与前者相关。
心里冷了下来,秦见收回目光,举起酒杯轻飘飘的说道:“那就喝一杯吧,宋主任。”
成熟男人脸上的失望转瞬即逝,他拾起笑,手里的酒杯与另一只撞出清脆的声音:“干杯。”
热菜在闷热的天气中也凉了下去。两个人喝了不少,却都没有醉。
“周末怎么不回婶子那头?我若没来,你岂不是连口吃的都没有。”秦见放下空杯。
“算准了你会来。”宋城南信口胡扯,“也算准了你会用原来的钥匙开门。”
秦见按亮电话,上面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不过他没有揭了男人的底,转而说道:“我今天去了火车站后街,那里的炒冰味道不错。”
宋城南正在倒酒的手一顿,断了流的酒香只一瞬便又续上了:“所里有几个姑娘向我打听你,好像对你都有些意思。”
“是吗?我也听说,不少后街的女老板盼着你离婚后好补了宋太太的空缺呢。”
“你听谁胡咧咧的。”宋城南轻越的口吻像是在说一个玩笑。
“宋城南,你明知沈萍出轨还这样放任,让那样的女人折辱你,你他妈窝囊到家了!”
一杯酒被拍撒,酒香弥漫在胶着的空气中。
“啧”宋城南单手撑在额头上默然了片刻,然后站起身绕到桌子的另一侧坐在了秦见身旁,骤然拉近的距离让青年心湖一颤,他下意识地向后撤身,凌厉的攻势都削弱了一半儿。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