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如同干瘪的枯叶。枯焦的长发也剪成了齐耳短发,一侧极为规矩掖在耳后,透出了几分刻板之态。曾经见之便觉愁苦的脸也舒展了眉目,不时与路过的熟人打着招呼,勾唇弯眼,看起来是个美好的妇人。
秦见收回目光,掰开一次性筷子,将两只筷子来回摩擦,去掉上面细小的木削:“你说她怎么的?”
“出轨。”这回伸着脖子低声说话的是刘祥。他贼眉鼠眼的看看四周,压低身子,用手拢着嘴巴:“她的姘头也是这条街上的,冬天蘸糖葫芦,夏天卖炒冰,摊子就支在药店旁边。”
“你瞧,那呢。”
秦见再次抬眼,顺着刘祥下巴抬动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看起来年近四十的男人,弓着身子坐在一架三轮车后,三轮车上支着一个玻璃罩子,上面用红色胶带贴了炒冰两个字。
车子和罩子不新但十分干净,男人的衣服也是干净整洁的,只是那张脸上带着浓重的烟火之色,黝黑皮肤上镶嵌的皱纹,有理由让人相信他半辈子都在辛劳。
秦见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人。他甚至觉得方斐和刘祥是在讲天方夜谭。哪个女人会舍弃宋城南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极品男色去选择这样一个看起来窝囊又废物的老男人?
“弄错了吧?”秦见淡淡的说。
“怎么会错?这差不多是这条街上公开的秘密了。”方斐愤慨,“前年冰雪节的时候,市里需要大量警力维持秩序,就从各个派出所抽调人员,宋主任被派来负责这个辖区。他在这里很有威信的,大家都很服气他。那时这女人伤了腰,不能在乡下种地了,这家药店又恰巧缺人看店,宋主任就给她找了这个活计。可谁料到,一来二去她竟然和门口摆摊儿的男人好上了!哎,这街上的人谁不骂一句宋警官的女人没良心!宋警官好汉无好妻,白白被这样的女人折辱!”
用料很足的毛肚锅热气腾腾,秦见看着翻滚的汤汁默不作声。刘祥已经在大口朵颐,丝丝哈哈被烫的咂舌。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方斐纳闷的问道。
“说什么?”秦见拾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片毛肚,“你想听我说什么?”
“不是,你不生气吗?那是宋主任啊,你原来护在心口上的人。”
厚切毛肚在芝麻酱中翻来倒去,秦见夹起来放入口中咀嚼,吞下之后他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擦嘴:“这毛肚看起来和原来一样,吃到嘴里却不是原来的味儿了,看来什么东西都是会变的。”
刘祥分神从碗里抬起脸,口齿不清地疑惑:“没有啊,我吃着一样啊。”
“闭嘴吧我的胖爷!”方斐骂道。
......
吃过饭,三人各自归家,秦见回了派出所的宿舍。
派出所不大,从办公室连廊穿过去就是员工宿舍。秦见客气地与守门大爷打了招呼,运动鞋踩在地上并无什么响声,但还是被人一嗓子叫停了。
“秦见。”宋城南从大办公室探出一个头,“等一下。”
头又缩了回去,似乎与里面的人交代了几句。秦见靠在墙上滑手机,不多时就等来了宋城南。
“什么事?”语调与刚刚升起的月亮一样清冷。
宋城南觉得秦见与自己好像又疏远了一些,他连话中都懒得带刺了。
“明天周末,咱俩一起吃顿饭吧,在家里怎么样,我来做饭,这几年我厨艺也精进了一些,给你露一手。”
入了夜,走廊幽暗,白炽灯在另一个尽头尽忠职守,却在这个尽头投下了一块化不开的暗影。派出所挑灯夜战已是常态,办公室里加班的人明显不少,远远地传出交谈的声音,混进近处的灯光与远处的夜色中,然后缓缓地消散无踪,就如一首八十年的老歌,旋律隽永,却也逐渐的被人们遗忘。
显然,这不是秦见与宋城南的良夜。青年挑起狭长的眼睛,目光在宋城南脸上游走了一圈,然后嗤的一笑:“宋主任,还记得你曾经和我说的一句话吗?”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