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斤”是处酒吧。据说老板是位痴情浪子,昼夜更替、寒来暑往,在此等了情人十载,依旧不悔。
而那情人的小名,就叫”六斤”。
秦三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可除了第一次之外剩下的每一次都有些提心吊胆。
他脚下略有犹豫,牙齿在唇上一咬,便下了决心。
“六斤”的装修风格晦暗且阴郁,秦三在这里常常像个不良于行的跛子。进了门,他抬眼就向那个熟悉的角落看去,果然看到了让人心惊的风情。
酒吧的最深处,孤零零的一张卡台,一个女人正在那里独饮。
远远的看不清样貌,只见得身影纤细,长发如涛,于暗淡处妖艳的那抹红是唇色,像是一把来自地狱的业火,反复灼烧,将人们心中最肮脏的恶念都勾了出来。
“六斤”以其特殊的定位,向来男宾居多。在欲念纵横的男人中,女人显然是特别的,觊觎者众多。
一只手掐着细长的烟,一只手支着头,女人放松而迷离。他已经打发了两个过来搭讪的男人了,用的借口都是:“今晚我只想喝一杯。”
“我也是如此。”一个男人又坐了过来,他看起来文质彬彬,脸上架着金丝眼镜,不是顶好的相貌,却胜在通身的儒雅。
男人轻轻举杯:“虽然我对女装并无兴趣,但你今天真的很美,所有美丽的东西都是值得被铭记的,值得为此喝上一杯。”
女人微微一笑,唇线勾人,她轻轻探身捏起桌上的酒杯,破碎游弋的光线一滑而过,让人看清了他纤细颈子上不算突出的喉结。
“女人”举杯示意,声音温柔却明显听得出来是男音:“干杯。”
“虽然我从未拜倒在石榴裙下,但今晚...”男人的话透着酒香和引诱,“但今晚因为你,我想我愿意试一试。”
“女人”收回了目光,他的睫毛轻轻的颤了两下,掐着酒杯的手指也压得发白,红唇抿了抿,又抿了抿,然后他说:“行,那便试试。”
“方书玉!”一个愤怒的声音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哗响而来,女人听到这声怒吼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往阴暗处缩了缩身子。
秦三不知脚下踢倒了些什么,一路磕磕绊绊地才走到最深的一隅,他一把将卡台上坐着的男人拉了起来,毫不客气的用力一推,龇着牙表情凶狠:“听清了,他有主儿了,有主了!别他妈惦记了!”
斯文的男人弹了弹衣角,显然不怎么将秦三放在眼里,他看向“女人”问道:“这人说的是真的?如果是他单方面纠缠你,我想我应该能帮得上忙。”
与成熟稳重的男人相比,秦三就像个踩了炮仗的男孩儿,他大声怒斥:“放你娘的屁!我是他...男人,对就男人!我们见天睡在一起,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男人还要说话,刚漏了一个音儿就被“女人”截了,他站起身,长裙旖旎,消尖的下颌像是一件珍贵且易碎的艺术品。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他向斯文男人摇头,然后转身看向秦三,忽然迈出脚步,银色的高跟鞋在地上留下轻轻的扣响,一下一下像是逼近的战鼓。
他倾身靠向秦三,在他耳边呼气,红唇轻启:“既然你这么想当我男人,想和我睡,那我换了男装,摘了假发咱俩睡一回?如果你还能行,我就跟你。”
秦三瞳孔骤然缩紧,忽的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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