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孩子在后面说了句,走在最前去和顾廉说话的孟苍舒没听见,但后几步外的萧玉吉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似乎是一个年纪稍大,曾经和家人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孩子开口接上:“我娘以前说过,什么锅找什么盖,孟大人鬼都不怕,那他婆娘肯定是个……是个能管着他的泼妇。”
萧玉吉差点回头,但她知道自己的脸耳皆已红热,断不能让人看见,只得迈着僵硬的步伐一边朝前走,一边任由无忌童言往耳朵里钻。
“她那样威风,还是刘大哥的老大,肯定能给孟大人打得狗吃屎!”
“孟大人不怕鬼,还能怕她?”
“那万一她是母老虎呢……她是不是母老虎啊?什么是母老虎啊?”
“就是厉害的婆娘呗,将来咱们学了刘大哥的功夫,男的就是男老虎,我们就是母老虎!”
一众女孩分别满意这个自称,再看向萧玉吉背影时,也多了几分憧憬。
萧玉吉只觉如芒在背,来得十分后悔。
然而孟苍舒半个字没听到,跟顾廉交待完毕后,自行告退去找萧闳安排接下来的事。
“你要我做郡学的博士?”萧闳听得害怕,“我如何能在王府任着属官的职务,又去到外衙做官,这岂不是……”他本想说吃里扒外,可又觉得公主殿下和孟苍舒其实也没什么矛盾,犯不着这么言重。
但是封王自己的僚属有自己的班底,朝廷的地方官衙也有朝廷的制度,两边是互不干扰又相互牵制的,他实在不敢托大去做这个扁担。
“我又不会害你……”孟苍舒拉着好友沿着道边走,夕阳正朝他们背后洒来,偶尔路过的百姓都朝他们拱手,还过礼,他才慢悠悠开口,“这事儿我已知会了小公主,毕竟圣上的意思就是要各地封王督办学政,小王爷才多大?如何督办?小公主又没在旨意上,不好事事出面。由他们指派你在郡学就最合适了。”
这样一说,萧闳才放下心来,可还是面有不安:“你为我着想安排妥当,我自然清楚,但要是坏了规矩,旁人议论起你来莫不是要说不称职?”
“那就让他们说,谁说的谁来解决良慈郡缺人的事儿。”孟苍舒一点也不愁,“要是有人手,我也不可能让你受这份儿累,还不是整个郡上找个学问够得上郡学的人掘地三尺都翻不出来么?”
“朝廷说了会为郡学选派贤望良师,想比上太学的鸿儒自是不大可能,但你想想,那些郎官熟读经史,哪个不是和咱们一样在太学读过五六年的书,给孩子开蒙求进,再怎么都够用了。”
萧闳为人真挚,孟苍舒一面钦佩这样剔透心肠中的醇和,却也不由得担忧,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和难听的实话:“仲圜,我已经和孟氏彻底说开了话,你觉得那家人是什么样的?”
“妄称名门望族!虚作高士府邸!”
提起这家子人,萧闳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觉得孟子升和孟子世,哦对,还有让我顶上来自己不愿到良慈郡赴任那位孟子平,这三个孟氏晚辈在太学时如何?”
这三人好死不死和自己与孟苍舒在太学时是同窗,平常没少做下缺德事儿,说是膏粱纨袴,那些只知吃喝嫖赌的世家废物都要喊一声冤枉:他们这种常被人骂作此词的人可是从来都只祸害自己与家里名声,哪有功夫欺辱旁人。
但这三个人不是。
“他们是纯粹的混账,空有名门血脉的皮囊,做得却都是狼心狗肺的事。在太学时便是不说他们如何针对你,哪怕是旁的人,他们也没少作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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