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倒是庞绪反过来安慰他了:“老弟别急,我想了想,从咱们这里去到老家青郡,可是自西陲到东海的距离,冬日路况难行,怕是得走上大半个冬天才能到,就算有坐骑,也是要两个月起看,哪有人冬天赶这么长路的?不是作死么?所以我和他们说,来年春暖花开再回家,今年这里管粮管住,只要一冬干些力气活,不需要拼死拼活,愿意留下的,来年春日再多给些遣散盘缠就是了。”
这个办法好,孟苍舒最近忙得事情太多,脑子转得都慢下来了:“我可以上书给朝廷,这期间看看能不能让青郡那边看看谁家还有亲人在,如今在何处,东部几郡不像咱们现下还兵荒马乱的,人家人口都重新造册了,只要人还活着且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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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郡,就能查到,这样将士们想回去的也能找到家在何处,若是亲人没了,其实不若留下更好。”
“正是这个道理!”庞绪听了直搓手,“我那些幕僚文书什么的,好些都是在郡外时遇见的读书人,他们上路不甚安全,大部分都愿意留下,不过有些悄悄求我接他们尚在的家人至此,我想待明年春日里再安排。这些人不但识文断字,跟着我多年也熟悉朝廷文书往来,放在老弟你的郡衙绝对是够用的,就算做个教谕也足够学问,我往后用不上这些人了,他们若是能在咱们这安家,你也多些人手转圜。”
两个人一来二去的商量,便很快敲定了人员问题,然后就是朝廷的抚军赞表,皇上果然对庞绪的自请解甲归田龙心大悦,准了他的全部请求,又赏赐了许多东西,庞绪没自己留下,全都给了孟苍舒,让他紧着郡上用,他一个县侯,用不上那么大排场。
待到十一月中旬,萧闳抵达良慈郡时,整个郡都在井井有条的忙碌着。
马车上,萧婵忍不住趁着母亲小憩时偷偷掀开帘子朝外看,一旁骑马的萧闳见了只是笑,也不制止,轻声道:“别让冷风扑了脸,这里可比京师凉多了。”
“没事,我就看两眼。”萧婵用细小的声音说道,“哥,都说良慈郡荒凉,可我看着……怎么还挺热闹的?”
确实,道边的田地虽大部分都是荒着的,可但凡开垦了的地方就有人在忙活,官道上为走马车方便压了一层混着黄泥浆的晾干青蒲草,硬了后道路平坦许多,好几架马车都在前后赶路,车后面装着盖了毡子的货物,一时看不清是什么,萧闳看那个毡子,像是行军军营的帐篷裁出来的,马车用的马也十分神气,或许也是军马。
“冬天快到了,一路上都在赶着储备过冬的粮食,良慈郡要养活的人口少,但也不能马虎,我看他们就是在忙这个。”萧闳凑近帘子跟妹妹细语。
“那咱们这时候才到这里……”萧婵圆润的眼中忽然就升腾起忡忡的忧心。
“你别慌,都安排好了,咱们的口粮不会缺的,但可能也要比京师的时候辛苦一些就是了。”萧闳赶紧安慰妹妹。
“我不怕辛苦,哥哥能心愿得偿在这里大展宏图,我愿意留下。”萧婵又恢复了笑意。
萧闳听了这话心情大好,他这一路除去母亲唠叨埋怨的时候,其余时间里都是从未有过的畅意和踌躇满志,只觉得不用在拘束在抄录文书的小小隔间里案几上,见见高天广地,看看民物风情,不管是今后有机会能回中枢,还是造福一方,都没有辜负家人的期待和教诲,也没有白白寒窗苦读。
这都多亏了孟苍舒,是他让宁国承明公主为自己走通了朝廷的关节,才避免郎官令选埋没至荒僻处一生一世。
他很思念孟苍舒,不知道这小子现下过得如何,但只看良慈郡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备冬仍然透着股井井有条的缜密劲儿,他就知道自己这位好兄弟必然是游刃有余的。
萧闳恨不得立刻飞到襄宁城同他见面。
其实两人也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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