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吉不知是否深得其父帝王心术的真传。
孟苍舒心思转得快,几乎不用深思就明白了公主殿下此举的用意。
以刺史和郡长官之名收拾这群地方豪强一是更合乎国家法度与朝廷制度,旁人是挑不出毛病的,但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失败了,那也是刺史和朝廷的问题,不是她和她弟弟的过错,自己倒了霉,刺史可以再由朝廷指派,换来一个便是,若是她和地方豪强结下仇怨,今后她们姐弟却不好立足。
所以要他去出这个头做这个事。
成功了,他孟苍舒和萧玉吉在良慈郡就都立住了脚跟。
失败了,只有他孟苍舒自己要遭殃。
这样的计算,孟苍舒简直要鼓掌了。
如果是他自己,也会用这个办法。其实想想公主殿下如果孑然一身,可能还不会如此束手束脚,但良川王殿下年纪实在太小,若想主事,还得有个十来年,这些时日公主又必须得让他安全撑过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但公主殿下有一点是说对了,自己也不是卧榻之侧容他人鼾睡的人,这些人就算她不说,欺凌百姓至此的混账,他也不会容其猖獗。
“一言为定,臣必当为殿下驱策,绝无悔变。”
承明公主很满意这个答案,她带着笑容起身,轻轻击掌,有侍女捧来两杯酒,一杯奉至她的面前,另一杯则献给了孟苍舒。
手持酒盏,孟苍舒却并不急着喝下这代表盟誓的佳酿,他此时也再次露出了那特有的憨厚里又带着从容的微笑:
“殿下,臣还想加两个条件。”
第18章
“我让你在京师探听的消息可有眉目了?”
孟苍舒离开后的船舱显得静寂许多。
公主不开口,刘甸自然也保持沉默。一旦公主询问,刘甸便当即将今日才收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告知。
“回禀殿下,孟苍舒此人确无背景,白衣为吏,到咱们郡上前确确实实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风俗使者。他能有今日,是借着早年荀司隶的人情入了太学,并无出类拔萃的地方,博士对其评价皆为平平。据说他不爱读五经,尤其是太学生必要精解多义的《左氏》、《谷梁》和《公羊》,他都无所得绩,但却爱读黄老之说,常常手不释卷,也是因此,五经博士们更深以为其人朽木不可雕,难成大业,故点郎官后只做了个小小风俗使者,后来替孟氏本家的人顶上刺史之职,才来了咱们这里。”
萧玉吉半低着头,她的手指指腹因近来多日持马缰绳而血泡渐化薄茧,拂过酒盏时微微刺痛。
不论前事如何,此刻誓酒皆已入喉,薄如蝉翼的青玉杯壁也发出低低的空鸣。
“刘甸,你觉得黄老之说,算是真本事么?”
“殿下,末将不才,只跟着自家兄弟读过几句五经,识字不少,学问却不济,并未涉猎此学,但我想我朝为官历来必熟读《春秋》三注,方为成器,孟刺史偏对这门学问不求甚解,实在是难堪大用。但是……”
“但是你也觉得这小子有些古怪?”
萧玉吉看向部下。
“是……他的行事作风虽然的确像是闲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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