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辞仍是摇头,日日总是吃果子,委实不想再吃了。
容炀白日练剑读书,又得看各族并世家的公文,总还是有些累。被宁辞闹醒,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难免有些不耐烦,伸手捏了他的后颈,将他锦被里提出来,靠着床坐好,打起精神问他:“那你要吃什么?”
宁辞一张雪白的脸皱成一团:“以前在王宫时,每日总是得进些热食的。”
容炀不怎么清明地唔了一声,这才想起来,他是人族,得食五谷的。
长明宫的侍从们,若是修道之人,都已经辟谷,若是妖族,自然化了原身在堂庭山上觅食。至于星君,食与不食都无甚影响,譬如,杜若恒便不食,再譬如文曲星君不仅日日三餐,还得一月不重样。容炀因着是杜若恒带大,便一直也只喝些清茶。故而都忘了宁辞是不同的。
“怎地这样麻烦。”容炀想着,又见宁辞小手揉了揉肚子,终于叹口气再次起身,给宁辞也胡乱套了外袍,将手伸给他道:“与我来。”
守夜的侍从被容炀推门的声音惊动了,又急忙去请了白术来。
“你想办法替他找些吃食。”容炀三言两语说完了,支着头靠着椅上打盹。
白术听了却也犯难道:“宫中既无食材,炊具,也没有庖厨,不若奴婢现下派人去山下找。”
容炀看一眼宁辞,他坐在旁边矮点的木椅上,也正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个橘子,不情不愿地剥。
“若是直接找熟食,上山只怕又凉了。”容炀想一想道,“找个羽族去,飞快些,弄些食材炊具回来。你再另找几个人,搭个能生火的,先将就给他弄一餐出来,山上这样多的人,总有会的。”
白术应下吩咐人去办了,回来容炀又道:“明日天亮了,你选一间空殿,按着人族的东厨置办。至于庖人,也都另找......”
白术忙道:“山下的人,只怕是不行。”
“那便去浮阴山找姚姚要一个吧,她那总该是有的。”
他这样安排一番,仍是睡意未退,便问宁辞道:“你是同我回内殿,还是在这儿等着?”
宁辞饿得慌,只轻轻摇头,是要等着了。
“那你照看着他罢。”容炀对白术道,揉了揉眼睛,回内殿接着睡了。
这样折腾了个把时辰,总算弄出一碗勉强能吃的连肉粥来。白术端来给宁辞,他低头正要吃,想了一想,却又两手端着往内殿去。
“小公子,星君他......”
白术没叫住他,宁辞已到了床边,容炀本来尚未睡熟,半睁开眼睛,还没开口,宁辞已将瓷勺送到了他唇边。还记着当初母后哄他的样子,吹了吹。
容炀正想推拒,宁辞却一脸期盼地看着他:“哥哥吃。”
容炀摸摸他的头发,还是偏过头去吞了。
宁辞露出了他上山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这才坐在床边,用那瓷勺一勺一勺地舀着慢慢地吃。
这是容炀诞世以来第一口热食,他其实没太吃出味道来,但看着宁辞脸上那点笑意,他想总归不坏。
“这却像个什么体统。”杜若恒将信笺放在棋盘上,轻声道。
棋盘另一方乃是禄存星君冯泽,是个身材清瘦,面色温和的模样。他追妖途径夷玉,上山与杜若恒手谈一句。见她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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