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宁辞终于转世降生那天,容炀隔着墙壁看他一眼。那时候,他真的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也发下毒誓,只要傅宁辞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安活过着一世,他愿舍弃一切,哪怕日日受烈焰灼烧,永坠无尽深渊。他不会再见他,只求傅宁辞爱上一个可以爱的人,结婚生子,度过平凡又普通的一生。
但没有,当年容炀为了一己私欲,搅得天地大乱。天道轮回,不会这样轻易地饶恕他。三千年前就埋下的悲剧的种子,从来没有停止生长,把对他的所有惩罚,再次应验在傅宁辞身上。
而他不能看着傅宁辞因为自己的错误,又一次被推向死亡,所以他只能从深渊中走出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求结束这一切。
但真的可以吗?容炀想到那段残缺的龙脉,前路茫茫。
红灯早就结束,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傅宁辞重新发动了车,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关于你是天魔这件事,关于三千年前,我还有很多想知道的,但一时,我也不知道怎么问起。你要是想好了,自己和我说吧。”
容炀嘴唇动了动,要开口之前,傅宁辞又道:“你知道的,不管你是钟家人,是禄存星君,还是天魔,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我不会死心的。只是,你现在可以不说话,但不要故意气我了,我知道那些不是你真心话,听多了也还是会难受。”
容炀心里暗叹一口气,垂下眸,果然沉默了。
他们没有再说话。出了城,刚过收费站,傅宁辞就看见后视镜里映出几只纸鹤。那是杜若恒用来找他的,看来他们已经从祭坛脱身出来了。
傅宁辞这样想着,按下车窗,伸手向后一弹,纸鹤顷刻间化作无数烟尘。他下意识地想用血在车上画几道符,手指都送到唇边了,忽然又记起上次对容炀发的誓,放下手,无奈地敲了下车窗。
“真麻烦。”他暗中嘀咕一句,一面加快速度,一面在车里翻检。
幸好舒赫东西准备得很齐全,符纸,朱砂,甚至还有现钞和电话卡。傅宁辞于是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便在车上开始画隐形的符。当然不是消失不见,只是暂时切断灵力间的感应而已。
容炀偏过头,傅宁辞察觉到他的目光,语调平平,好像丝毫不为现在略显忙乱的状态焦躁。只说,你睡吧,没事的。
容炀犹豫片刻,将傅宁辞手里的朱砂拿过来。
傅宁辞有些诧异:“你......”
“你开车吧,我会。”
傅宁辞这才看他一眼,这本应是只有星君知道的符咒,可容炀竟然比他还要熟练,一笔都没有错。
有他天魔的身份在,任何奇怪的事情,似乎都显得不值一提了。难得容炀肯配合,不像刚才一股破罐子破碎的架势,傅宁辞也就不再追问。从大衣兜里把刚刚关闭的手机拿出来,换了张电话卡,想了想,拨通了一个驱邪世家族长的电话。
那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响了一会儿才接,见是个陌生号码,还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一听傅宁辞的声音,立刻又清醒了,恭敬地问星君有什么事。
傅宁辞人五人六地和他招呼了几句,确定他们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以后,赶紧利落地挂了电话。
傅宁辞暂时松了一口气。和预计的差不多,在祭坛下交过手,杜若恒应该能察觉出,所谓天魔并没有完全恢复,也不像她所说的天生就要毁灭一切,中间或许有误会在。现在就算有威胁,程度也有限。再加上是自己带走了容炀,无论如何,杜若恒顾忌着他的名声,都不会立刻下通缉令。
可到底能拖到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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