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魂魄在录鬼簿上原本记载得很正常,可在作为祈文王夏启这一世结束以后却忽然再没有了记载,后面一片空白,魂魄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饶是苏姚姚身为文曲星君,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情况,她又翻了翻,确认真的没有看错,朝傅宁辞摇了摇头。
傅宁辞眉头微皱,还没来得及再说话,那边姚恪已经彻底按捺不住。原本关着的玻璃窗一下子被破开,冷风灌进来,接着是黑气,无边无际的黑气,好像整个夜都要被塞到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
姚恪等了太久,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却又转眼告诉他那只是水月镜花,就像一个诅咒,有人在他耳边说,你见不到他,你永远不能再见到夏启......
他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嚎哭声,眼睛变得血红,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执念,神智全失,彻底成魔!
“啊啊啊!”鬼仙全都哀嚎起来,四下逃散,鬼哭声显得格外凄厉,断腿的比有腿的跑得还快,全部紧赶着往地下钻,连录鬼簿还在苏姚姚手里都顾不得了。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苏姚姚只能凭借风声,感觉姚恪正向自己袭来。文曲铃像一条鞭子,在姚恪身侧缠斗,却又被他不管不顾地冲撞开,转眼间呼吸已经近在咫尺。
“姚姚让开!”
凌厉的剑光划破了黑暗,映得窗外半边天都亮了,苏姚姚的记忆里还没有看见过天枢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威力。
傅宁辞手在办公桌上一撑,飞身过来把苏姚姚胳膊用力往旁边一拉,哪怕他心有不忍,也知道姚恪入魔是救不了了,一咬牙右手握着天枢向他心口刺去。
然而就在天枢刺破他心口肌理的一瞬间,忽然光芒从他的皮肤下绽开,一枚小小的玉佩形状的东西顺着他的伤口处落了出来。那玉佩和傅宁辞在器灵中见到时有些不同了,通体变得透明,中间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落在了地上,没有发出声响,只是忽然散开,光亮四散,所有人周围的景物变了,不再是那间办公室,是一处神殿一样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原本该供神像的地方,悬着一层纱帘,后面坐着个人,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看见他隐约的动作。而在前方跪着的,正是夏启。
“后面坐着的是禄存?”苏姚姚疑惑道,她能感受到很微弱的灵力。
傅宁辞没顾得上理她,因为容炀不知怎么到了他的身边,皱眉抓住了他的手。傅宁辞感觉他的手冰凉,只有凑巧压在他脉搏上的大拇指有一点点热度,以为容炀是被吓到了,“我没事,我没事。你还好吧?”
容炀笑了一下,没有立刻答话,松开手拿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喉结动了动咽下去,又不动声色地悄悄擦掉了杯沿上的血迹,一开口声音有点哑,“还好。”
“文王请起吧。”禄存开口道,“深夜上山求见所为何事?”
夏启许是一路奔波,看上去风尘仆仆,跪着并没有起身,“本不愿打扰星君清修,只是明日天亮新帝登基,我不再是祈国的王,也就没有求见星君的资格了。”
“竟是这般?”禄存一愣,半晌道,“改朝换代乃是天命,文王若为此事而来,我并没有法子。”
“星君多虑了,我来此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我自登基,替宋氏一族翻案,也为族人留好退路,无愧于母后;勤勉政事,未有一刻懈怠,无愧于祈国百姓;明朝新帝登基,我便以死向夏家先祖谢罪,亦无愧列祖列宗。”夏启看向他,“我自认无愧天下,却只愧一人。这么多年来,始终是我辜负他。”
禄存静静地听夏启说下去,“当日我曾承诺他,定然竭尽全力护他周全。今夜我便是为这个承诺而来。用祈国文王的身份,求星君在我死后,能替我保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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