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成这个样子,你要怎么睡?“夏启语气温和,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将一只手伸到仍坐在地上的姚恪面前,”你先起来吧,地上冷。这么晚了,我看你门外那两个值夜的侍女都在打盹了。来,我们动作轻一点,我先带你去我寝殿睡,明日再让她们收拾。“
姚恪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事实上,从夏启出现,他一共也就说了两句话。
“你不要害怕,明日就说是我弄的,不会有人怪你的。”夏启脸上仍然带着浅淡的笑意,沉稳地不像个十来岁的少年,他将手又往姚恪面前送了一送,“来,我牵你。”
姚恪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终于将手慢慢地搭上了夏启的掌心。
姚恪那天晚上宿在夏启的寝殿,两个少年同榻而眠,一夜安稳。
第二天醒来时,姚恪已经从前一天晚上的惊惧中缓过来了,先是为昨夜的失态向夏启致歉,早膳未用,又去了宋宜处将发生的事情一一阐明,半分也没有推到夏启身上。
宋宜自然不会责备他,夏启听说了,也没说别的,只是吩咐宫人夜间替他留一盏灯,再多留个侍女在门外值夜。
后来的日子里,虽然寝殿相距不远,两人的接触其实算不上太多。毕竟姚恪除了怕黑以外,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没有太多需要人留心照顾的地方。夏启身为世子,读书习字,再听一堆老夫子讲天下大势,每日用过早膳开始便不得清闲。两人的交集不外在殿外遇见了,姚恪见了礼,唤一声殿下,夏启含笑问一句今日可好......那晚的一切就像一阵风,慢慢消散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傅宁辞看着都觉得无聊,留给姚恪的印象大概也不深。从器灵中窥见的也不过短短一瞬,夏启每日念书,姚恪每日习武。
姚恪身为将门之后,习武三岁便开始,从扎马步练起,一板一眼毫不含糊。等进了宫,宋宜又另请了武将教导,年纪渐长,将门后人的风范逐渐展示出来。授他武艺的老师,几乎都赞叹过此子是奇才,假以时日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然而刀剑无眼,就算是奇才,受些伤只怕也再所难免。严重些的,当场便叫了太医,不必多提,而那些小的伤口,碰撞,姚恪这种不爱给人添麻烦的性格自然也不会声张,自己回了寝殿上些膏药,便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那日原本也是这样,唯一不同的是夏启恰巧新得了本兵书。
姚恪进宫前,宋宜便嘱咐过他,与姚恪好好相处。宋宜膝下本来也只他一个孩子,深宫之中处处都是权力纷争,其他异母的兄弟难免存在隔阂。加上姚恪父母都去得早,又比他小两岁,夏启心中对他也多有怜悯。纵然姚恪性格沉闷,与他并不太亲近,夏启得了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却也总会差人送去给他。
只是那天恰好得了空,原本书都交给内侍了,想了想又叫回去,道,“我自己去吧。”
夏启到时,见几个宫人立在殿门外,问起姚恪,说正用晚膳,不喜人打扰,他们便退出来了。
夏启不以为意,也没让随从跟着,自己进了殿中,却没见着人,晚膳也尚未动过。他犹豫了片刻,移步进了内殿。
姚恪正在上药,听到脚步声仓促地回头,夏启已经到了门口。
他一愣,起身便要行礼,原本便松散披着的中衣滑了下来,露出少年略显清瘦的肩肘,一直到背上都是一大片的淤青。
“你受伤了?”夏启一怔。
姚恪将中衣穿好,略有些紧张道,“并不碍事。”
“怎么会不碍事?”夏启皱眉看他的伤处,“练武时伤到的?怎么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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