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想着干脆用血阵请器灵,正打算召天枢出来,又记起下午发生的事,下意识地往容炀那边看了一眼,却见容炀已经拿出了骨笛。
“这不是鹰骨吧?”傅宁辞下午听他说用骨笛的时候,以为是当惹一类,现在一看却觉得不太对。
“人骨。”容炀顿了顿说。但容炀手里人骨笛又和常见的腿骨制成的不同,应该是将前臂尺骨打磨成了笛子的形状。
“谁的骨头?”傅宁辞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容炀握笛的手紧了紧,语气还是轻描淡写地,”家里的老物件了,我也不知道。“
周遭一片黑暗,不远处有个半人半鬼的东西,身边原本很是熟悉的人却一脸淡然地拿一只人骨做的笛子,傅宁辞自从进入民研局,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此刻的场景与他而言算不上可怖,却在风吹过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冷吗?”容炀走到一边关上了窗户,傅宁辞看着他的背影,自重逢以来第一次觉得他和四年前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我都不知道钟家也能请器灵。”等容炀拿着笛子又走过来,傅宁辞摸摸鼻子半开玩笑道,“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想学,我都可以教你。”容炀假装没听出他试探的意味,蹲**,在剑正下方的地上画了个符,暗红色的光芒从地板上透出来。他起身退后一步,将骨笛放在唇边吹出了第一个音。
容炀吹的这首曲子,傅宁辞确定自己从未听过,弗一奏响,却觉得异常熟悉,并不是音调,而是声音。骨笛的声音本该是低沉而尖锐,但容炀这只骨笛吹出来却格外清脆,像是少年在说话,还带着笑意。
傅宁辞猛地将头转向容炀,正欲开口,眼前的景象却已经开始变化,一团像人脸一样的白雾从剑上浮现出来,再慢慢向四周蔓延开,将他俩都包围在里面,很快,周围的环境完全不同了,容炀的笛声也急促起来。
器灵并非活物,而是历代器物持有者所珍视的情感和难以忘记的回忆。傅宁辞不知道姚恪是这把剑的第几任主人,又或者他在拿着这把剑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任何难以弥灭的记忆,那他们这一趟就完全白来了,正想着,笛音消失了。
“是这里?“
容炀微微颔首。
笼罩在身侧的白雾上现出了一间卧房的模样,透过旁边薄一些的雾气,还能隐约看见博物馆的展柜,他们脚下的方寸之地,也仍是博物馆的地砖。
这间卧房并不算大,九尺见方,装潢很是简单,临窗处摆了张红木的桌子上面放着个修长的锦盒,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张雕花的木床。
请器灵就是这点不好,一旦锁定了某段记忆,就只能等着它结束,想要再往其中的某个节点跳是不可能的。虽然记忆中的时间流逝会比实际上快了百倍不止,但身处器灵之中,所知所感却不会有什么变化。
傅宁辞等的百无聊赖,把帘帐上有多少根流苏都数了两遍以后,门终于被轻轻推开了。
两个侍女扶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十来岁的少年。
那老妇人坐定以后,两位侍女就退下来,只留那个少年站在她面前。
“这是姚恪小时候?”傅宁辞问。
容炀轻轻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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