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点东西要收拾……”
“那我先下去,你收拾完了再过来吧。”傅宁辞不由分说地打断他,也忘了去想就一个箱子的行李整理到现在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匆匆跑下楼。
容炀倚着栏杆,看着傅宁辞拐进了厨房,回到卧室刚关上门,却觉得心口一阵绞痛传来,他往前踉跄了几步,撑着书桌勉强站稳,桌角在掌心中硌出一道深深的印记。一道红影闪过,一只蝴蝶停在了他左手的内关穴上,好一会儿,容炀终于从疼痛中缓过来,低声道,“辛苦你了。”
“你先别和我说这些。”那只蝴蝶口吐人言道,它的声音很奇异,像个还没长成的幼童,难辨雌雄,“你刚刚对舒赫说那些做什么?你到底要干嘛?”
“以防万一而已。”容炀道,“我现在的情况指不定还能支持多久,有些事情还是早些交代了好。”
“你上次冒然行事伤了根本,本就该继续静养修炼,非不听。一回来又频繁动用法力,现在知道难以为继了……”那只蝴蝶道,容炀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说话。蝴蝶不住地埋怨着忽然想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一顿,“不对,这不对。你的修为我清楚,就算伤没养好,也顶多像刚刚一样被反噬罢了,休息一阵也能缓过来,怎么会到了‘早些交代’的地步,除非你想……”
容炀终于抬起眼眸扫了它一眼。
“你疯了!”那蝴蝶尖叫道,“你会死的!”
容炀却微笑,“再是祸害遗千年,我也活了三千多年了,还不够吗?”
“你胡说。”蝴蝶猛地飞到容炀眼前,“怎么会到这个地步?你上次明明说,一切只是权益之计,找齐龙脉就没事了。”
“龙脉能不能顺利找齐很难讲,你应该也看出来了,留给我的时间比预计中的还要少。行了,你别乱飞,晃得我眼睛疼。”容炀脸色还有些苍白,靠着床沿坐下道,“是,你说的不错,我修养一段时间还能缓过来,但宁辞呢?他连着昏迷两次,一次比一次时间长,我今天也探过了,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只是在星灵谷养了一阵,面上不显,所以他自己连着其余星君也都没有发现罢了,但真出了事,也就来不及了。”
容炀缓一缓又继续道,“再者,就算找齐了龙脉,是不是真的能成事,我其实也不确定。今时不同往日,很多事情都不在我的控制之中了。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还有件事,我从来也没正经提过,现在既然话到这里了,就一并说了。这么多年,我翻阅了各种古籍,也没有看见有关你这一类的记载,所以你大概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如今你依附我而活,但从来历看,你的命不止和我有关。我和宁辞,我们俩但凡有一个活着,你应该都能活下去,要是我真死了,你就去跟着宁辞。只有一样,不要告诉他过去的事情,记住了吗?”
“不会的,怎么会弄成这个地步。”蝴蝶却似乎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只有翅膀仍然不安地颤动着,喃喃道,“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其他办法……当年出言警示你的是谁?是女娲吗?要不你去找她,说不定……”
容炀打断它,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倒不是冲自己,这只红蝶跟着他三千年,总还是有些不舍,“女娲在我诞世之前就不在了,就算在,她也不可能帮我。警示我的到底是谁,我并不十分清楚。况且那声音的主人,当时也已非活物,三千年前我听到的声音,不过是尚存的一段灵识,这么久了都没再出现,只怕灵识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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