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痛。神像前的蒲团上跪了个年轻女人,喃喃地说着什么。傅宁辞略微靠近一些才听见她说自己二十五了还从没谈过恋爱,希望保佑她早日找到真命天子。
傅宁辞眼角跳了一下,心道这哪儿帮得上忙,自己都还单着呢。他没再耽搁,趁着没人注意,在贪狼星君前的供台上拿了颗色泽鲜艳的苹果,啃着往山下走去。
山下停着几辆出租车,司机正等着招揽客人,远远看见一个男人沿着石板路走下来。
这人看着二十多岁,个子很高,长得也好,皮肤白净,眼尾细长,鼻子很挺,象牙白的衬衣外面套了件驼色的风衣,唇角弧度微微上翘有点像猫,好似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手里拿着个吃了一半的苹果,走到一辆车前,三两口把剩下的啃了,将果核往对面的垃圾桶一掷,顺利地扔了进去。
傅宁辞很愉悦地吹了个口哨,拉开车门对司机说,“去七星路。”
七星路位于枫江市的老城区,已是深秋时节,道路两旁银杏叶落了满地。傅宁辞踩着一地金黄的叶子走到一栋三层的小楼前。楼外的墙壁上有几片像画一样的东西,如果有个文字学家在这里大概能认出来,这是甲骨文,写的是民风民俗研究局南分局。
星灵宫外的传说其实并不准确。当年设立的并不叫星灵宫,而是永明宫,也并不是一个专门的宫殿,其实更类似于一个组织,几位星君分居各地,各有各的管辖范围,星君居所都叫这个名字。
永明宫设立之后,其它三族逐渐归顺,虽偶有作乱,但大都不足畏惧,只有魔,散在天地之间时没有实体,人因执念入魔之后又会很快失去神智,无法教化,始终是心腹大患。
两千多年前,因为权力争夺,神州大地烽烟四起,民不聊生,一时间人心惶惶,入魔者众多。七灵为增压这场大乱,耗尽心血,沉睡千年才再次醒来,重新成立永明宫,也就是现在民研局的前身。
傅宁辞走上二楼就听见孟轻在和谁打电话,细声细气地说,“我们在管呀,怎么能说我们不管事呢?我知道你们任务重,对方催地紧,但你也得考虑我们的情况吧……,会找,会解决,但是现在情况我们处理不了,我们派过去的同事只能做到这个样子......”
“找我们领导?领导要在就可以处理了.....”孟轻叹口气,依然是细声细气的语调,“应该今天下午可以,您再等一等,您现在催我也没有用,我就是个接电话的....,不是,哎.....”
孟若轻手一空,诧异地回过头,听筒已经到了傅宁辞手里。
“你好,民研局傅宁辞,请问有什么事?“他冲瞠目结舌的孟若轻笑了一下,靠着办公桌坐下,顺手拉开了抽屉。
电话那头的警察是新来的,上头忙慌慌地又没交待清楚,其实对这个机构并不了解,只知道今天接了个奇怪的案子,队长领着人去看了一圈,回来就让他把案子转交到这个听着像跳大神的组织来。
这案子转交了都四五个小时了,刚才博物馆的打电话过来问怎么来的人只封锁现场什么都不做。博物馆里的好几个领导很有些来头,也不知道换了部门,只能给公安局施压,公安局被催得没办法,只好又给民研局打电话。
那警察一听换了人,情绪愈发激动起来,“你们怎么办事的?效率这么低,派过来的人是来站岗的吗,啥都不干。你们这到底什么单位啊?“
“国家单位,政府部门,隶属于枫江市公安系统,枫江市,国家安全部双重领导,五险一金有编制。各种补贴应有尽有,逢年过节发米发油。单身的替你安排联谊,成家的解决住房问题。怎么样,心动吗?要不要跳槽过来?“
傅宁辞一面说一面在抽屉里翻了翻,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他把听筒移开一点儿,冲孟若轻抬抬下巴,“有吃的没?”
孟轻刚被他那番吹牛不打草稿的言论惊到了,明明上个月的奖金都还拖着,平时要报个车费什么的基本靠傅宁辞自掏腰包,现在就敢给人吹解决住房问题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傅宁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呆呆地点了下头,跑去从隔壁办公桌上找了两包手指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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